都領府大院,吵雜聲起,某些大臣跟風作樣跟著起轟,藍衣婦人被助長氣勢,揚起得意洋洋的笑容,緩緩卷起袖子,一副欲要往青爭推來的模樣。
青爭打量起眼前的婦人,雖然身穿華服,卻沒有官夫人的氣質,反而比較像市井小民,這些四品、五品的大臣該不會是怕事情到了最後,無端麻煩降臨到他們的身上,所以,才會隨意找個婦人,演上這出戲吧?
若真如此,就算自己發生什麼問題,被追究下來,大家只要同聲同氣說不認識這名婦人,那麼這名婦人就成了代罪羔羊,死活也拖累不到大臣們的身上,而大臣們頂多也就被扣些俸碌……
哼!一群敢做不敢為的愚臣。
青爭眼瞳閃過諷刺,淡淡睨掃他們,毫不把他們當回事的,輕盈邁出步伐,瞬間,大家微微一愣,隨即,竊笑、囂張氣焰猶如退潮的海浪,緊張的縮回身體里。
同一時,藍衣婦人也感覺大家的不對勁,眼目有些退縮左右掃望,神色不安又強裝鎮定︰「你…你想干什麼……」
聞聲,紅糖咬著下唇,壓下唇上笑意,這名婦人真好笑,明明就是她想推倒小姐,這回卻問小姐想干什麼茆!
青爭眼瞳凝起森然,一言不發的再邁前小步,藍衣婦人畏懼望著她的攝人的眼瞳,抖了抖身子,躲在眾人後身的三皇子派系的大臣,無趣的散了去。
群外的視線變得開闊,青爭穿過眾人肩膀,看到大廳門口的人影,宰相桑揚、與谷才良同時轉身走進廳內。
青爭緩緩垂下眼簾,思忖,這次下馬威不會是這兩人暗地里稿的鬼吧?那麼,這兩人何時變得如此友好了?
當她邁出第三步,藍衣婦人顫顫巍巍的退到身旁,大氣不敢喘的讓出大道,身上囂張氣焰早已被拋到九霄雲外。
青爭望著漸漸給她小道的四、五品官員及他們的家眷,心底冷哼出聲,這些早已習慣誠服伺候皇孫貴族的小官員,永遠都擺月兌不了對皇族們的敬畏,如今他們只不過是仗著身後的人給他們撐腰,才會涌起一時的膽量,真正的大臣,還在大廳里等著她呢!
坐在廳內的桑揚銳目冷冷瞟看往大廳走來的青爭,唇角冷冷勾起,饒有興趣的說道︰「老夫沒有想到谷大人會縱容私底下的人刁難王妃,難道不怕旭日王爺知道這事情嗎?蚊」
聞言,谷才良朝他射出銳利的目光,微不可聞的冷哼出聲,端起桌上的茶水,淡淡輕嗓小口。
他不出聲制止院中官員的行為,是因為自己不服心中那口氣……
當日,青爭若不是擁有青霆這座大靠山,他也不會同意三皇子娶她為妃,讓她霸佔旭日王妃頭餃,而他的女兒也不會嫁給二品官員,雖說黎昕倍受皇帝重視,往後前途無量,可是,將要成為他女兒夫婿的黎昕卻與宰相底下的大臣互動甚多,讓他這個未來的岳父左右為難。
現在,他要青爭清清楚楚的明白,失去青霆的靠山,旭日王妃的位置可不是這麼好坐的!
青爭邁步走進大廳的霎那,笑談風聲的大臣們,攜帶著各自家眷陸陸續續坐到位置上,眨眼功夫,大廳里的桌椅都坐滿了人,除了正牆下,留了兩桌給皇子們之外,唯有最角落桌子空有位置,整張圓木桌卻只擺著一張椅子,感覺異常突兀,仿佛特意為她準備的。
「小姐!他們……」紅糖憤憤瞪掃所有人,語氣帶著幾分焦急。
這些人分明有意為難小姐,現今新娘新郎未到,大家卻著急入席,而且,不管在任何場合里,男女都是分席而坐,眼前的他們卻共處一桌,亂了規矩!
還有吏部尚書大人,今日是他女兒出嫁的日子,本該待在尚書府的他,卻出現在都領府,不合規矩也就罷了!看到小姐被人刁難,他不僅不幫忙,還助紂為虐……
青爭擰眉,淡淡掃過帶著幸災樂禍的眾人,很快,對上宰相戲謔眼目,他故意舉起酒杯與身旁的吏部尚書敬酒,有著示威之意。
谷才良見桑揚敬他水酒,先是一頓,最後,沉著臉,隨意舉杯喝了起來,在飲酒之即,眼目睨向青爭方向,見她從容淡定的站在門口,當接觸到她的平靜目光,恍然間,心底莫名涌出心虛之意。
他不自在的放下杯子,輕咳一聲,掩飾心中怪異,不禁有些納悶,只不過是平凡的女子,他何需懼她?
各桌子的人都竊竊私語,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青爭雙唇抿著直線,不動聲色轉身,走向角落的桌子,身後的紅糖壓低聲音,焦急問道︰「小姐,你不會真要坐那里吧?」
大廳得意的笑聲越來越多,谷才良見青爭往角落里走去,心頭又莫名的憤急起來,暗暗斥罵著青爭沒有身為王妃的處事手段,不知隨機應變,盡給王爺做丟臉之事。
谷才良听到周身之人的取笑聲,更是惱火,直想拿起杯子,就往青爭擲去……
就在他拿起酒杯的瞬間,他不由一愣,怔怔看到手中的杯子,煩燥思忖著,這不是他想要看到情形嗎?看到無人可以求助的青爭,他該高興才對,怎麼心情反而越來越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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