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了機之後,空姐在過道里幫忙安置旅客隨身行李,暮暖將手機關了,再去拿書看。言芑瞟噶其實航空雜志也沒什麼內容,無非不過是為了打發時間,不讓自己胡思亂想罷了.
舒晴冰冷略帶嘲弄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即使她刻意不去想,還是無法去逃避,她停下手中的動作靜靜的思考著。
湛暮暖,你就是那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給個雞窩就下蛋的主兒,周慕白肯定是瞎了才看上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
舒晴神色冰冷,就連那美麗的眼眸里都透著薄恨,她的眼里舒晴一直是溫婉嫻靜不可方物,那樣不顧及形象的甩她耳光,對暮暖來說是極為陌生的,若不是陸雋遲擒住她的手腕,想是那狠狠的一巴掌要招呼在臉上了。
她自私嗎?無情嗎廓?
她淡淡的勾唇一笑,心窩處像是有一把刀,不停的戳刺,難受的緊,舒晴憑什麼如此指責她,用什麼身份如此指責她?
相愛了三年,離別了四年,他帶著他的情人高姿態的出現在她的面前,恩恩愛愛,無論那是刻意的試探還是無心之舉,那已足夠傷人了,他們剛剛定下婚期,下個月完婚,可誰又真正考慮過的她的感受呢,他們還沒離婚呢,就把她當不存在的,這是不是太殘忍了些呢!
他生病了,她這個即將要榮升為前妻的人,該什麼都不想,只帶著滿腔的心痛屁顛屁顛的去醫院看他,毫無怨言的去照顧他嗎杰?
她做不到。
就算是他真的病了,病的極為嚴重,想見她,一通電話不完了嗎,舒晴來算是怎麼回事。
在機場的時候,她就這麼想的,索性狠心的連他得什麼病都沒問,就拎著東西去安檢,猶記得當時舒晴想甩她耳光,陸雋遲鐵青的臉,冷笑,「怎麼著,蹬鼻子上臉是吧,真當沒脾氣啊!」
護著她轉了身,身後就听到舒晴極其暗啞的聲調說道︰「你沒去發布會現場,你不知道他多失望!」
暮暖嘆口氣,他組織了什麼破新聞發布會,不知她有多失望!
「……小姐,請您系好安全帶,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空乘人員彎下腰輕聲提醒,她怔了一下,才回過神,現在已經可以听見飛機隱約的引擎聲,龐大的機身開始在跑道上緩緩地向前滑動。
就這麼著吧,什麼也不想了。
飛機落了地,拿了托運的行李就給陸雋遲打了通電話,說是安全著陸了。
走出機場門口,打算攔車。
「暖暖……」尋著聲音,暮暖看過去,淡淡一笑,「傅叔,您怎麼在這兒?」
「來接你爸爸!」正說著呢,身後西裝革履的男人款款而來,卓然不群,暮暖心想,那就是氣場啊。
「爸……」她低頭喊了嗓子,「我先走了。」父女倆這關系鬧的這麼僵,傅銳嘆了口氣。
「暖暖,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了,打個車很方便的。」老爹不言語,她哪有那個膽子再去惹她爹地生氣了,都四年了,一句話都不說,陌生人都不如了。
「傅銳,你廢什麼話呢,她不上車就拉倒,你有那麼多美國時間跟她耗?」
暮暖聞言喜上眉梢,「上車,我上車!」行李扔進後備箱,打開車門挨著老爹坐好,一路上雖兩人都沒說話,在暮暖心底盤旋了這麼多天的心慌無助,此刻卻化為喜悅。
車子听到他的公寓樓下,暮暖瞥了父親一眼,「爸……」
湛父視線平視前方,沒看她一眼,也不說話,暮暖心里小小的失落,「我先走了。」耷拉著臉下了車。
從後備箱拿出行李,走到駕駛室前,「傅叔,您開車慢點!」
車子駛去小區門口,傅銳的視線才落到後座的人身上,「去哪?」
「回家!」
湛父剛剛回到家,便將西裝外套與領帶隨意的扔置在沙發上,暮暖的母親皺了下眉,一邊動手幫他拿起掛好,一邊又忍不住咕噥,「你這大少爺的習慣還是沒改!」他的衣服一直都是頂級的牌子,結果到他的身上,卻顯得絲毫不受寵,用過之後就扔到一邊,似乎一點價值都沒有,女兒都二十六歲了,他這個做父親的卻怎麼都改變不了這個**不珍惜的壞習慣。
以往,女兒听到她這樣咕噥,總會笑著評價,「親愛的湛暮雲女士,這表示我爸視金錢為如糞土,說白了,這些東西不過身外物,你啊,小家子氣,越看你越配不上我爸。」
湛暮雲,不覺眼眶泛紅,仿佛一切在昨日,心想孩子已經四年沒回家了,抱著丈夫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發起呆來。
「你女兒真是沒出息,找個丈夫,竟然能自己灰溜溜的回來,真是把我的臉給丟盡了!」男人終于發話了,聲音中染著不是薄怒是有些憤恨不平。
湛暮雲抬手擦了擦眼角,「孩子怎麼了?」
「你在家不看報紙,不看電視的?」
「我要上班,我跟你似的啊!」湛母嗆回去,眼里含著淚,這做父母的,孩子在外吃了虧,心里那真不是滋味啊,前些天,報紙上,看著他們家暖暖跟周慕白上了報紙,也沒個出面的,就那麼誤會著自己家閨女是破壞家庭的第三者,別提她這當媽的心里多難受了。
「遠……」
在她一側的男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
「周華那小子真是欺負人欺負到份上了,今兒整了個新聞發布會,說是他們家小子要與舒家閨女下個月月底完婚!」
「啊?」湛暮雲白了臉。「那,咱們家暖暖!」
湛父冷哼一聲,「周華那小子是覺得自己要反了,就這麼不待見咱們家閨女,好啊!那就走著瞧。」
湛暮雲心下一喜,「那你是原諒暖暖了!」
英俊的臉略微抽搐,面無表情的看了妻子一眼,當爹的哪能真記恨自己閨女,怨是有的,多的不過是讓自己孩子長點記性,雖四年,時間是長了些,也不能由著她自己無法無天的瞎折騰!
「人都這麼欺負人了,再不出面真當她爹媽是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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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個月,暮暖的精神狀態很好,每天上班下班,像是回到了從前,跟聞珊跟尚一凡一塊吃飯,听說顧劭陽公司的危機已經解除了,周慕白把文件直接送到了公司。
已經回公司上班十多天了,按部就班的上班,吃了午飯剛進電梯,就看到顧溫帆匆匆帶著東西進了電梯,看到她,沒了以往的吊兒郎當,倒是有幾分怨恨。
嘿,這一個個的都是要干嘛啊,看她都像仇人一樣。
「你今兒沒去銀行?」
「剛回來,要回去一趟。」顧溫帆的聲音極為冷淡,暮暖很識趣,沒再搭話。
「太子妃,能否曖昧一問,太子要死了,你會不會心情格外暢快。」
「我……」暮暖支吾不等開口,電梯門已經打開了,他率先走出去,顯然是不想跟她多說一句話。
什麼叫快死了啊,他一大活人,怎麼能說死就死呢!那可是周慕白,神一樣的人,哪能呢!
剛進了辦公室,就看到高月紅了眼眶,她蹙了下眉,「喂,這是怎麼了,都一個個哭喪著臉。」
高月咬了咬唇,「老大,周總,周總他病危了!」
暮暖心一緊,「什麼意思!」
「我也不知道,我就跟璐璐上十八樓看帥哥,安胤之跟莫離在剛才匆匆帶著東西走了。」
暮暖說不出話,也不知道高月話中真假,她剛回來那會兒,高月還怒氣不平的大罵周慕白不是東西,婚都沒離就打算結婚,現在……
正想著,身上手機響起,她接起,「湛小姐,我是楊一,我能跟您談談嗎?」
從太子妃生疏到湛小姐了,暮暖嘆口氣,「你在哪?」
「我在公司樓下!」
掛了電話,她旋身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