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疾步走開,卻又被陸世鈞扯住了手臂,這樣一拉之下,海遙身子陡地轉了一圈,她只感覺腦間熟悉的疼痛驟然襲來,眼前一陣發黑,竟是直直往地上栽去……
「海遙!」陸世鈞大驚失色,慌地伸手將她往懷中方向拉去,海遙只覺耳邊一陣金戈鐵馬一般的鐵器撞擊之聲刺耳傳來,像是一根鐵釘從太陽穴那里硬生生釘進去一般翻攪著她的腦漿。
她眼前一陣白一陣黑,頭痛的似要裂開一般難受,幾乎恨不得想要用什麼東西將腦袋給砸成兩半。
陸世鈞抱著她,她卻仍是雙腿發軟的往地上癱去,他不得已只能將她打橫抱在懷中,疾步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她全身的骨節都似乎被人敲斷了一樣,整個人軟綿綿的被他抱在懷中,陸世鈞听著她的呼吸聲越來越虛弱,整張臉似乎被人乍然的抽去了全部的血色一樣,變作一片的慘白。
她失去了全部的只覺,只是閉著眼楮靠在他的懷里,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虛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氣息隔著一層襯衫熨帖著他的胸口,陸世鈞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快要破腔而出了,他將她更緊的抱在懷中,下頜蹭在她冰涼的額上,只能無聲的一遍一遍輕喃︰「沒事的遙遙,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單手開了車門,海遙一被他放在座位上整個人就癱軟下滑蜷縮成了一團,陸世鈞無奈,只得用安全帶將她勉強固定了起來,她的長發全都亂了,披散下來,只露出一張尖瘦的小臉,陸世鈞看著她,心里有什麼酸酸苦苦的東西,在一點一點的彌漫,他感覺眼眶里漲著疼,疼的他幾乎不能再看下去,他轉過身,上了車,發動引擎,將車速開到最快,向最近的醫院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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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留下來的,就相信我湯啟勛一次,好好的跟我一起打這一次硬仗,不想留下的,我會按原價將你們手中的成勛股票全部買下來,從此以後,大家再無瓜葛。」
湯啟勛坐在座位上,一雙深邃不見底的寒眸掃視辦公室中的數十位大股東,他的聲音沉穩有力,說到最後四個字,竟然還帶了斬釘截鐵的決絕魄力。
林山幾次忍不住擔憂的看他,只有他們幾個親近的助手知道,臨從醫院離開的時候,醫生在他槍傷的部位上了藥之後,又厚厚的纏了幾圈繃帶,他的傷勢很重,雖然暫時止了血,但只有一有大動作牽動傷口,仍是會出血,也不知道現在勛哥的情況怎麼樣了。
湯啟勛似察覺到林山的不安,抬眸銳利的看了他一眼,林山強忍了心中的酸楚不敢再看向湯啟勛,所有人都知道湯啟勛傷的不輕,勛哥這是在撐著命給成勛爭取機會。
只要人心不散,成勛就不會有事,更何況,秦先生也病愈回國了,有他在,A市商界圈子里的人也不敢趁機落井下石對勛哥不利,成勛總算是有了一線喘息的機會。
「啟勛,你的能力,我們一直都很相信,但你看看成勛現在的處境,就算是神仙……唉!我原本以為靠著成勛這樣的大集團,可以風風光光的退休養老,這輩子都沒了後顧之憂,卻不料……啟勛,我已經老了,總要為自己的家人孩子著想,我手里百分之十的股權,我決定全部賣掉。」
成勛的元老,在董事會里一向頗有幾分領頭作用的杜邦國這樣一帶頭出聲,立刻就有幾個人附和起來,湯啟勛凝眸望過去,其實杜邦國和他的幾個跟從者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完全在湯啟勛的意料之中。
他們想走,他也不會強留,不能和他一心的下屬,不如不要,他湯啟勛也不是離了這些人就沒法活。
「好,挽留的話我也不再多說,想必杜老已經盤桓清楚,還有誰要走,今天就一並將話說清楚,一周之內,我會讓林山將支票親自送到各位府上。」
湯啟勛扶了桌子站起來,他環視了一下眾人︰「想走的,今天就告訴我湯啟勛,不願意走還要留下來的,有我湯啟勛一口飯吃,就不會讓大家餓肚子。」
他說完,也不去看杜邦國微紅有些掛不住的老臉,轉身就出了會議室。
林山和杜峰慌忙跟了過去,湯啟勛一出門,步子就有些亂了,林山慌忙扶住他,卻見他捂住胸口,手指縫里已經彌漫出殷紅的鮮血來……
「勛哥!」林山急的不知該如何是好,湯啟勛勉力靠在林山身上,支撐著往電梯的方向走,一邊走一邊壓低了聲音吩咐︰「別露出破綻,千萬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待會兒進了電梯,你先幫我緊急處理一下傷口,出成勛大樓到上車那一段距離,你和杜峰都不要扶我,我能撐過去!」
「勛哥,不行,傷口出血都止不住了……」林山按開電梯,三人剛一進去,他就慌不迭的從大衣口袋里取出了急救包。
「別管了,不是有繃帶嗎?全纏上,勒緊點,就幾步路,我能捱過去!」湯啟勛靠在電梯壁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許
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臉色也變成了灰白的一片,甚至連那嘴唇都蒙了一層灰敗的暗沉……
電梯下的很快,林山剛手忙腳亂的將繃帶重新纏上,給湯啟勛將大衣披好,電梯就叮的一聲停了下來,無數的長槍短炮都等在外面,原本還靠在電梯壁上閉目養神的湯啟勛立刻就換了一個人一樣大步走了出去。
ps︰上完課回來再更下一章,謝謝大家的支持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