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太太,湯先生特來拜訪。」
海遙剛把阮素問給她開的藥膳吃完,就听管家進來說道。
邵晉恆正坐在沙發上看報,聞言眉眼不抬,只是冷哼了一聲︰「不用管他,也不準放他進來。」
海遙看了看外面的太陽,正是初夏中一天最熱的午後。
「晉恆,你不見他,就讓他回去吧……」
邵晉恆聞言,慢悠悠開了口︰「遙遙,我看你從那次宴會之後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
「晉恆!」海遙只感覺自己的心事就隔了一層紙,立時就要被捅破,她有些急促的出聲打斷,邵晉恆卻是啪的一聲將手中的報紙狠狠拍在了桌案上!
海遙的心口一顫,目光中有了忐忑不安的情緒。
「你如果想去見他,我不會攔著你。」邵晉恆的聲音根本沒有一絲絲的溫度,海遙從未听過他這樣對她說話,一時之間,心中又是怕,又是委屈。
可她卻又無從解釋,那天湯啟勛的話語和那些失控的舉止,最終還是傳揚出去了一些,這些天的議論都很難听。
邵晉恆心中有氣,她也完全能夠體會,並且理解。
「晉恆……我是你的妻子啊……」
邵晉恆聞言笑的更譏誚︰「謝天謝地你還知道這個事實!」
海遙心中酸苦,卻是無言以對,她站起來,對一邊低著頭不敢吭聲的管家吩咐了一句︰「照先生吩咐的做吧。」
管家應了一聲就退了出去。
邵家的大門重新緊閉,佣人也不知去了哪里,湯啟勛等了許久,方才去通報的人卻已經沒了影子,正午的太陽正毒辣,不一會兒他脊背上的衣衫都汗濕了,可他站在那里,像是靜默了千年的石雕,動也不動。
海遙將臥室的窗簾拉開來一條小小的縫隙,就清晰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湯啟勛。
隔的距離有些遠,她就看不清楚他的臉了,可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卻仿佛是夢里看了無數遍一樣,透著莫名的讓她悸動的力量。
抓著窗簾的手不由自主就收緊了,海遙的眼楮望著那一道高大的剪影,久久沒有挪開。
一直到晚上,一直到夜幕降臨,邵家安安靜靜,沒有再來一個人。
湯啟勛唇角緊抿,沒有再死守下去,只是沉默轉身上了車子。
後天,後天康寶就該回來了,他會帶著康寶來見她,他不相信,她會連自己的兒子都給忘記。
海遙望著那一道遠去的身影,方才悄無聲息的回到床邊坐下來。
許是這樣站了很久的緣故,她覺得身體有些許的不舒服,海遙輕柔的用手一遍一遍撫著小月復安撫肚中的孩子,不知過了多久,她覺得房子里有點異樣,一抬頭,卻是邵晉恆面目陰鷲的站在那里望著她。
海遙嚇了一跳,一下就站了起來,邵晉恆卻是眉目暗沉,一步一步緩緩逼近她。
「晉恆……」
海遙莫名的有些害怕,邵晉恆的臉色卻是越發的晦暗,他走到她的身邊,忽然伸手扼住了她的下頜︰「你不是很心疼湯啟勛嗎?」
海遙聞言大愕,胡亂的搖頭,臉色卻因為他掐緊的力道,一點一點蒼白了起來︰「晉恆……你在胡說什麼啊?」
「胡說?」邵晉恆哧然冷笑,「人家站了一下午,你就看了一下午,我都恨不得放你出去和他相會了!」
「我……」
海遙想要辯解,卻又無從說起,邵晉恆字字句句都屬實,她怎麼去反駁?
「遙遙……我一直都疼你,哪怕你把過去的事情都給忘記了,我也對你一如既往,但是現在,我真的很心寒……」
「晉恆……」
「你今天就搬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邵晉恆松開手,海遙卻被他突然的力道撞擊的重重摔在床上,可邵晉恆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轉身走出了臥房。
「給她收拾東西,我只給你們半個小時的時間!」
邵晉恆冰冷無情的話語猶在房間里回蕩,海遙坐在床上,心底卻並沒有太多難過的情緒,只是想不明白。
為什麼邵晉恆對她的態度忽然就轉變成了這樣,如果說是因為那個湯啟勛,可那天晚上的事情發生之後,邵晉恆也沒有多說什麼,對她照舊體貼入微啊!
甚至,甚至中午吃飯的時候他還對自己有說有笑,可是接了一個電話回來之後,他的態度就開始變了……
海遙怎麼想,卻都想不明白,她呆愣著坐在床上,任佣人出出進進利落的給她收拾東西,然後管家才小心翼翼的來請她下樓,海遙咬了咬唇,沒有再多說什麼,跟著管家走下了樓去。
車子已經準備好了,海遙輔一坐進去,車子就緩緩發動,駛入了夜色中去。
海遙回頭去看這一棟住了很多天的房子,燈火輝煌璀璨,內里富麗堂皇,可不知怎麼的,她的心中卻並沒有絲毫的留戀,仿佛夢中的家,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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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當天晚上就消失了,那些人見邵小姐不在家中,就將樓下的客房全都租了下來,預備守株待兔等邵小姐回來,可是一連兩天,卻都不見邵小姐行蹤,他們覺得情況不對,晚上又一次破門而入時,卻發現房間里東西有動過的痕跡,而衣櫃里的衣服卻是少了一半……」
「再然後,就查不到邵小姐的行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