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顧亦殊這人也太卑鄙了,不喜歡楚逸宣也就罷了,竟然這樣幾次三番的利用一個深愛自己的男人!
今天楚逸宣會忽然這樣出現,一定又是顧亦殊的指使吧!
她想讓湯啟勛心里不舒服,想讓他們兩人之間有解不開的心結,這一次,她絕不會成全她!
不要說她認定楚逸宣不是那種卑鄙小人,就算楚逸宣真的說出什麼匪夷所思的話,她佟海遙也絕不會害怕!
楚逸宣看著那一雙猶如墨玉一般澄澈明亮的眸子,心中卻似有千般的淒苦彌漫上心頭。
曾幾何時,顧亦殊也有這樣一雙干淨剔透的眼眸。
她在望著你的時候,也會有這樣奪目的光芒流淌而出,只是不知到底是什麼東西,消磨了她骨子里的善良和單純,要她變成今日這樣的……可怕。
是,甚至她留給他的印象,‘可怕’,已經佔據了大半。
手中那一枝茉莉花,柔女敕的花徑已經被他的手指攥出苦澀青綠的汁液來,他終究還是微微垂了眼簾,長長舒出一口氣。
湯啟勛似乎要說什麼,海遙輕輕握了一下他的手,對他搖搖頭。
人性本善,她一向都是這樣認為。
就算是邵晉恆那樣的人,還不是有他善良和大氣的一面?
「祝福你們!」
楚逸宣忽然抬起頭來,他眼底的陰霾已經一掃而空,那些糾結掙扎的情緒已經被真誠所淹沒。
他爽朗一笑,將手中的花遞出去,可遞到一半的時候,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縮了回來——
花睫和枝葉已經被他的手指‘蹂躪’的不堪入目了。
海遙卻是揚唇一笑,伸手將他手中那一枝不再美麗的花搶過來,她眉眼明媚,低頭深深嗅了一口花香,愉悅開口︰「我最喜歡茉莉花了!真漂亮!楚逸宣,謝謝你!」
她望著他的眼楮,里面都是真摯的喜悅,仿佛他真的只是一個單純的來祝福的朋友,仿佛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楚逸宣更是覺得心中羞愧,但也未再多言。
佟海遙是給他留了面子,是不想讓他太難堪。
其實這是一種沒有說出的信賴,在她的心底,還是將他當成一個好人看待,所以,她才會做出這樣大的退讓。
「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等你和湯先生舉行婚禮的時候,我一定會送大紅包!」
楚逸宣由衷開口,目光滑過海遙,落在已經斂去怒氣的湯啟勛臉上︰「湯先生,也祝您新婚愉快,您真的很有福氣!」
「多謝。」湯啟勛並未多說話,只是最後仍是淡淡對楚逸宣笑了一笑。
這樣的一個笑容,海遙已經知道是他的極限,讓他再對楚逸宣熱情,也根本不可能,畢竟,他今天來的目的並不單純。
「那麼,再見。」
楚逸宣與兩人告別,轉身離去。
海遙靠在湯啟勛的懷中,見他走出去很遠之後,似乎將眼鏡摘了下來,隨手擱在了路邊一條長凳上,而隨後,他邁開步子,越發灑月兌的向前走去。
仿佛丟下來的不是一個小小的眼鏡,而是過去的一段不堪回首,或者是那個自己也討厭的自己。
海遙听到湯啟勛低低冷哼了一聲,不由好笑轉臉看他︰「怎麼了?還不高興?」
湯啟勛看著她手里的那一枝花,似乎有些微微的嫉妒︰「今天應該我送你花。」
海遙笑的一臉明媚︰「那你送我啊,我一定回去用我最喜歡的那個花瓶把它們好好的插起來!」
湯啟勛把她手里那一枝花拿過來,想了想,還是丟進了垃圾桶中︰「都快謝了,我們不要了。」
海遙笑容更盛,卻沒有一絲的留戀,方才接下這只花,不過是為了不讓楚逸宣太難堪,他並不是個壞人,相反,他曾經幫過她好幾次。
「好啊,我們不要了!」
湯啟勛見她沒有生氣,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他握了她的手,展眉微笑︰「我們回家去!」
海遙剛要點頭答應,似想到了什麼,她掙開湯啟勛的手,從包里翻出手機,詢問湯啟勛︰「你有沒有顧亦殊的電話?」
湯啟勛整個人立刻緊張的戒備了起來︰「我怎麼可能有她的電話?」
海遙見他一臉小心翼翼怕她生氣的樣子,只覺得好笑,卻存了心逗他,故意嚴肅的詢問︰「那……她公司里的電話呢?或者是助理啊,下屬啊什麼的,畢竟以前你們很熟,還有合作的……」
湯啟勛連連搖頭︰「早就沒有再聯絡了,她月兌離顧家單干之後,聯絡方式都換掉了,我是從來沒有存過的……」
海
遙忍不住笑出聲來︰「是我有幾句話想要和她說,你幫我找一下她的聯絡方式好不好?」
湯啟勛聞言大松了一口氣,旋即卻又蹙了眉︰「你和她說什麼?她這樣的人,你不要理她。」
話里一派擔心,似乎是生怕她和顧亦殊說幾句話就會掉二斤肉一樣。
「啟勛,我是真的有幾句不吐不快,你幫我問一下吧。」
海遙斂了笑意,表情認真起來。
以前的佟海遙,總是步步退讓,恨不得將自己整個人都低在塵埃里,尤其是面對那樣艷光四射的顧亦殊。
只是現在,尤其是此刻,她忽然之間決定,為什麼她要這樣被動?她是湯啟勛喜歡的女人,她是他的妻子,她為什麼還要忍受這樣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