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啟勛後來甚至準備解散成勛,可後來顧家出手拉了他一把,成勛方才得以保全……
而湯啟勛當時差一點還和顧亦殊成了婚!
說起來,這件事,顧亦殊還當真有動機!
「你放心!如果你說的是事實,我一定不會放過她,你姐姐姐夫,也不會就這樣白白冤死!」
慕仲然只覺心口里堵的難受,仿佛是壓了一塊巨石一般,讓他喘不過氣來,他將跪在地上的男人拉起來,字字句句,猶如立誓一般緩緩開口。
從警多年,慕仲然從未像此刻一樣覺得義憤填膺,若是他不能將顧亦殊繩之以法,他做警察還有什麼意義?
當年在警校之時他就曾經在恩師面前立誓,這一生絕不會屈服于惡勢力,無論如何,哪怕是豁出去他這條性命他也會斗爭到底,那麼這一次,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會再後退一步!
若是顧亦殊真有那通天的本領,那就把他慕仲然的性命拿去好了!
「慕警官,還有一件事……因為我姐夫之死的緣故,這些時間以來我一直都在暗暗留意顧亦殊,但凡與她有關的事情,我總會多加注意,我曾和他們家里一個佣人一起喝酒,听那人酒後含混說起,說是當年顧老爺子心愛的一個女人,也就是現在顧家三少爺四少爺的生母,當年離奇死亡的事情好似和顧亦殊以及她的母親月兌不開關系,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並未有證據證明這一切……」
慕仲然越听越怒,顧家聲名赫赫,內里的傳聞就是他也有所耳聞,那個叫岑若涵的女人已經死了很多年,算起來那時候顧亦殊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若是這人說的都是事實……
顧亦殊這個人簡直可怕到讓人不敢想象!
「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里了,但你也知道法律面前所有的事情都是講證據的,我會想辦法去查這些事,你放心吧。」
慕仲然又安慰了這人幾句,這才讓手下警察把他好生送了出去。
正是月上柳梢頭的時刻,派出所不大的院子里一片的銀光如水,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除了值班的兩個小警察之外,偌大的院子里並無其他的人。
他起身緩緩走到窗前,只覺今晚的月亮實在是好,仿佛要將這天底下污穢骯髒的一面都照出來一般。
慕仲然仰起臉看那月光,想起數十年的浮浮沉沉,只覺心底酸楚和苦澀交織在一起,讓他這鐵血之人也眼眶微微酸澀起來。
他扶住欄桿的雙手一點一點的收緊,修長有力的指節攥到發白,不管如何,不管前路怎樣艱險,這一次,慕仲然絕對不會退縮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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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周記門外緩緩停了下來。
這一帶正處在十分鼎盛的小吃街,因此,雖然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卻還是人聲鼎沸。
附近的那些特色小館子或者大排檔熙熙攘攘的都是人,但惟獨周記的門外門可羅雀,連一個客人都沒有。
顧亦殊率先下了車,後面的車門也跟著打開,康寶小小的身子只裹著單薄的睡袍,剛一下車,他就凍的哆嗦了起來。
顧亦殊站著沒動,卻是抬眼看向湯啟勛,他似乎根本未曾看到自己兒子冷的瑟瑟發抖的模樣一般,只是面容森冷的彎腰走下車來。
顧亦殊眼底有笑意不易覺察的緩緩浮出,她解了大衣扣子將風衣月兌下來披在康寶身上,聲音溫柔又親切︰「康寶很冷吧?先披一下好不好?」
康寶胖胖的身子一扭,就從顧亦殊的大衣下掙了出來,他扭身跑到湯啟勛的身邊,饒是爸爸一晚上都對他冷冷淡淡的,甚至還凶了他,可康寶卻還是抓著爸爸的褲腿,小身子依偎了過去。
顧亦殊看著被他抖落在地上的大衣,心里不由得暗罵了一聲,面上卻是微微浮出一點委屈來︰「啟勛……你看看康寶……」
湯啟勛的眸光一閃,淡淡看了康寶一眼,聲音平靜的似乎沒有一點溫度︰「他年紀小,以後慢慢教他。」
顧亦殊听了這話原本不悅,但是忽然想到這話背後的潛台詞,她再也忍不住的抿嘴一笑︰「你說的對,康寶還小呢,我們以後慢慢教他。」
以後,她自然會好好的教他,若他再這樣對她,到那時,他沒了生母的庇護,還不是任她拿捏?
「我們進去吧!」湯啟勛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忽然開口說道。
顧亦殊心里還以為他是急于要看看她說的是否是事實才會主動開口,不由得微微得意一笑,帶路進了周記︰「啟勛,你跟我來吧。」
兩人正要進去,卻又听到車響,顧亦殊回頭一看,卻是杜峰匆匆而來,她面色微微一變,湯啟勛卻好似知曉了她的
驚異一般,不等她開口就說道︰「是我讓他來的,放心吧,他是我最信任的下屬。」
杜峰听到湯啟勛這樣說,臉上神色微微閃爍了一下,卻仍是默默走到湯啟勛身邊站定︰「勛哥。」
「進去吧。」湯啟勛卻再不看他,邁步走進了周記。
周記的玻璃門上還掛著暫停營業的小牌子,湯啟勛推開玻璃門,那小小的鐵牌子就晃了晃,撞擊在鐵制的門扶手上,叮叮咚咚的響了起來。
他的腳步微微一滯,听到這悅耳響聲的那一刻,他仿佛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堅毅的唇角似乎有淺淺的笑意浮出,但卻只是轉瞬即逝,並未讓任何人看到。
周記里面空蕩蕩的,雖然燈火通明,卻安靜的仿佛一個人都沒有一樣。
顧亦殊見湯啟勛不知該往哪里走,就率先向其中一間包廂走去︰「啟勛,就是在這里……」
她說著,就伸手推開了包廂的門。
杜峰臉色似乎微微有些發白,他緊張的掐緊了手心盯著那緩緩打開的門,只覺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般——
嫂子她,不會真的和陸世鈞發生了什麼吧?
一時之間,他竟是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滋味,套用一句俗到不能再俗的話來說就是,真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五味交織,辨不出酸甜苦辣咸來!
包廂里漆黑一片,只有外面的燈光在開門的這一刻照了進來,卻只是一片橘色的光芒鋪在暗紅的地毯上,並不能讓人看清楚里面的境況。
顧亦殊抬手開了燈,雪亮的燈光霎時照滿了整個房間,包廂里杯盤狼藉,空酒瓶子凌亂的丟在地上,雪白的桌布上還有鮮紅的酒漿緩緩淌下,這一切都預示著,方才確實有人在這里用餐飲酒……
湯啟勛緩緩邁步走近門邊,顧亦殊的眼角眉梢已經帶著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備下的酒,是從亞姆察那里弄來的,據說里面有印度那邊最厲害的一種催情藥,就算是大羅神仙服下這藥怕也要破戒了!
而看此刻的情況,這兩人必定已經鴛夢共枕,早已不知今夕何夕了吧!
湯啟勛就是再愛佟海遙,再能包容她,看到那樣不堪的一幕,他也絕對無法容忍!
佟海遙離過一次婚,湯啟勛可以毫無芥蒂的接受她,那不過是因為他並不曾親眼看過佟海遙和陸世鈞的恩恩愛愛卿卿我我,而這一次,顧亦殊自己都自信滿滿,湯啟勛絕不會再讓佟海遙留在自己身邊了!
甚至在看到那種畫面之後,他說不定還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止來!
想到馬上佟海遙就要名聲掃地,這一輩子恐怕都沒臉出來見人,想到湯啟勛和佟海遙徹底的一刀兩斷,想到那一場浩大的婚禮將屬于她和湯啟勛,顧亦殊竟是差點控制不住的大笑起來……
湯啟勛看了看空蕩蕩的包廂,表情卻仍是諱莫如深的平靜,然後淡淡詢問了一句︰「他們在哪里呢?」
顧亦殊收回思緒,強壓住心底的狂喜,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有那麼的亢奮和激動︰「包廂里有一個小小的休息室,他們應該就在里面。」
「那就去休息室看看吧。」湯啟勛仍是那樣不溫不火的樣子,說完就徑自走向包廂里唯一的一扇門邊……
ps︰還有一更大約在上午了,大家不要怕,說了是喜劇必然是喜劇的~~~我們邵晉恆叔叔還沒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