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所有事件,都是他策劃的,但是,所有事情,他都沒有沾邊——
根據這幾天的查探,金凌發現公子府的人當真沒有插手其中,九無擎的存在只是起了一個引導的作用,真正在實施這個計劃的是煞龍盟那個龐大的體系。
經過幾代人的滲透,煞龍盟右派一系栽培出來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整個京城的各行各業,後又借著九無擎曾經在官府中的人脈關系,已逐漸緩進的侵入各大王府權貴的內部茆。
所以,金凌可以用人頭打賭,這樁案子,一旦拎出一個頭,將有不少朝臣會受到波及。
果然,在遠致大師的死訊傳出以後,一個臨終「黑名單」令很多牽涉其中的朝臣坐定不安。
等皇帝親審過一堂,有些事情已經漸漸浮出水面,而一些被卷在風暴里的人,開始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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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日,京府內。
入夜時分,街上閑少有人走動,王府街上一片冷寂,只有更夫和夜巡的城衛偶爾走過蚊。
夜色越來越來,也越來越冷肅,只有風呼呼的在吹著。
從遠到近,一陣沉而急的馬蹄聲打破夜的寧靜,街道上,一前一後兩騎飛馳而過。
當空,月色淡淡,又有重重黑雲壓頂,將那片澄澈的月光掩去了七七八八,寒風狂嘯,疏影如魅,但觀天象,風雨欲來之像。
來到毓王府門前,拓跋弘下得青驄馬,拍拍其頭,瞄了一眼馬頸上那枚哨子,朱紅的大門口,林總管已行色匆匆的上前來牽馬韁。
「老五在哪?」
「回四爺,五爺在書房,正急著……」
至于急什麼,未說明。
拓跋弘穿著一身尋常藏色錦袍,披著一件裘氅,抬頭看了一那怪異的不像話的夜空,點點頭,踩著銀線紫雲靴往里而去,一徑入得內院,無需通報。
身後,安青緊緊相隨。
近書房,便听得房內有一陣陣女子狂笑聲傳出來,更有男人瘋也似的怒吼沖天而出,書房四周,侍著不少毓王的心月復,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拓跋弘的神色不覺又凝重了幾分,一種不好的預感躥進心來,便加快了腳下的步子,拾階而上,推門進去,安青候立于門口,未跟。
進門,女子刺耳的笑聲越發的響亮,拓跋弘看到五皇弟拓跋軒臉殺所騰騰,右腳狠狠踩在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胸口上。
那女子身上衣裳盡是污濁,原本極漂亮的小臉盡數破了相,正滋滋的冒著血,花了。
拓跋弘認得的,她是五皇弟身邊最最得寵的一個小姬名叫晴秋,當初得來頗費周折,是個寡婦,五皇弟可不理會這份晦氣,平常時候,真真是把她當寶貝一般疼著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竟瘋子似的拿一個女人出氣?
更叫人覺得毛骨悚然的是這女子在笑,笑聲又狂又怖,並且不斷的叫著︰
「拓跋軒,你會不得好死的……殺吧,殺吧……殺了我,陰曹地府里,有我便有你,我早就不想活了……死了才干淨……」
受了刺激了拓跋軒,狂怒的輪起手上的凳子就要往她臉上砸下去,拓跋弘搶上一步,皺眉利喝︰「你瘋了是不是……兩夫妻做什麼鬧的這麼僵?」
雖說只是一個份位不高的姬子,可他知道,五弟是將她當作妻子來看的。
他一把將人甩了開去。
拓跋軒一個踉蹌,連退五步才穩定自己的身形,然,抬起來的那張臉,是扭曲的,既痛苦又悲恨,手指發顫,點著地上之人,跳著腳,怒極痛極的直叫︰
「四哥,我悔不該不听你的話,怎就惹上了她這個禍害……對極了,這女人就是個禍害,枉費我待她這麼好,還讓她懷了我的肉,她竟反咬我一口……」
拓跋弘听著心頭一緊。
晴秋倒在血泊里仰天大笑,就好像听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自地上跳起來,扶著桌邊,身子是搖搖晃晃的,咬牙吼著︰
「拓跋軒,你根本就不是人,到今時今日,你還也說你待我那叫好?」
拓跋軒一下赤紅了眼,拍著自己的胸脯直叫︰
「難道我還不夠待你好嗎?穿的是綾羅綢緞,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是雕梁化屋,平日里,我是夜夜宿于你處,把你當作珍寶似的捧在手心里,整個王府,除了王妃,以你為大,你還要怎樣?」
「可你害我夫君……你害我夫君……你害死他了……」
晴秋利聲叱斷,沾滿血水的玉臉迸射著濃濃的恨意︰
「你的手上沾滿了我夫君的血,表面上,你大仁大義,實際上呢,你奪人妻,賤人命,你根本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你是小人!還有你……晉王爺,你是他的幫凶,人人都道你是仁義之主,我看你也不過如此,處處護短,護護包庇……你們根本就是蛇鼠一窩……」
說到最後,她話鋒一轉,手指狠狠的指著拓跋弘,露出憎恨之色。
那神色是如此的悲怒。
拓跋弘擰緊眉,沒有辯駁。
拓跋軒則臉色豁然一變,上去一把抓住晴秋的衣襟,吼︰「誰告訴你我害死他的?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拓跋軒,你害了我夫君,我就讓你以及你的孩子通通為他陪葬……」
「閉嘴,我沒害他,是軟腳蟹自己一頭撞死的……好啊,好極,你便是為了那個該死的男人來害我?駱晴秋,你知不知道這樣做要人害死多少人……又要連累多少人?」
晴秋絕決而笑,臉上又是血,又淚︰
「你罪有應得的……命人偷天盤盜寶珠,炸死了那麼多人,你死有余辜。」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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