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手,有些失神地撫上她的臉,緩緩地,從眉眼一直下移,一點一點地用手指描繪著她的面容,上官雲紓覺得被他撫過的地方好像都被火燒起來一樣,滾燙滾燙的,在微微的羞赧之中,她听見他低低的嗓音在柔聲說道︰「因為……你跟她,長得很像、很像。」
話音緩緩落下,喜慶的新房里一下子陷入了靜謐之中,抱在懷中的人一直都沒有動作,風夕墨只是望著前方,生平第一次,有些不敢直視別人。
「所以,是因為我長得跟妃像,你才來跟我提親的?」平靜的聲音里听不出她的情緒,風夕墨眸光閃了閃,有種苦悶的感覺,但是最終,他還是點了點。
「一開始的確是這樣。」
「一開始?」她的聲音仍舊是那樣平靜,只是她不再安靜地伏在他的懷里,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一開始的意思是什麼意思?」
听到她的問話,風夕墨反而笑了,他低下頭,意有所指地看向她,「雲紓這麼聰明,我不相信雲紓會听不懂這話的意思。」
上官雲紓點頭,理所當然道︰「我懂是一回事,但是听你說出來又是一回事。」雖然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這種感覺,就好像眼睜睜看著一整箱銀子被人拿走自己卻無能為力那樣,讓人討厭極了。
不知道為何,上官雲紓的話讓風夕墨笑了,好像一直以來堵在心里的那種煩悶感也在那一瞬間消失了,他擁緊了上官雲紓,俯首湊到她的耳邊,低沉的嗓音柔聲說著︰「因為啊,幾天的相處,我便發現了,除了外貌之外,你跟她,完全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
「而且……」他低低地笑著,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上官雲紓微皺起了眉,「而且?」下面的話為什麼不繼續說下去了?
「而且,認識了你之後,我才發現,對妃的感覺,不過是一時的迷戀。」
「迷戀?」她挑了挑眉,明擺著不信,「向來人人夸獎的逍遙王竟也會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意,錯把迷戀當愛戀?」說出去也不太有人相信吧?
「妃跟我年齡一樣,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對她驚為天人,到了後面,她的滿月復才學更是讓人大開眼界,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也許這個世上,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我吧!」
上官雲紓︰「……」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你委屈自己來配我!」微微帶著賭氣的話語,卻讓風夕墨高興地笑了起來,「那個時候是以為我還沒有遇到雲紓嘛。」
听到這話,上官雲紓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微微緩下來了,又想到自己剛才說的那話,擺明了就是在吃醋,又不由得微微紅了臉。
好像,自從認識了他之後,她就漸漸變得不像是自己。
為此,上官雲紓是稍稍有些苦惱的。這種被別人牽動著思緒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好啊!
看到她微微酡紅的臉頰,風夕墨也不開口說穿她,只機繼續道︰「等到遇到雲紓之後,我才真正知道,所謂的喜歡究竟是什麼。」他說的無比的緩慢,好像一字一詞都是經過斟酌才說出來。
之前對于妃的那種感覺,似乎已經不知不覺間就消失不見了,所以,果然迷戀是無法跟愛戀相提並論的麼?或許,如果他沒有遇見上官雲紓,他有可能會一輩子都以為自己其實是喜歡著妃的?
上官雲紓抬起頭看著他,「听你這麼說,好像你之前都沒有喜歡過別人?」
他但笑不語。
的確是這樣的,外人眼中溫和的他,其實是個眼高于頂的人,除了妃曾經入過他的眼之外,一直以來,的確沒有哪個女子真正地被他放在心里過。
現在,終于有了。
他看向上官雲紓,眼神不自覺地放柔了,簡直就可以滴出水來一樣,上官雲紓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卻還要故作鎮定,咳了咳,繼續問道︰「我就勉強相信你說的話吧,不過,從現在開始,我不管你對妃是迷戀還是愛戀,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麼你就只能一心一意想著我,我才是你的天,你的地,知道了沒有?」
「呵呵!」回答她的是風夕墨低低的笑聲,「雲紓這麼快就想要振‘夫’綱了麼?」
她理直氣壯說道︰「娘親說,‘夫’綱要從早抓起!」
風夕墨︰「……」
他忽然想到他那個活寶岳父,不,應該是活寶‘公公’,難道他也是從一開始就被他的妻子振‘夫’綱的?想到這里,他忽然覺得,無緣見到她的娘親實在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能夠教出雲紓這樣一個女兒,想必她本人也不會差的太遠吧?
上官雲紓看著他是不是加深了的笑容,疑惑問道︰「你在笑什麼?」
「我笑,是因為我覺得快樂。」他含糊地回答著,忽然伸手捧住上官雲紓的臉,笑眯眯的看著她,「雲紓。」
「干嘛?」被他看得有些心慌意亂,上官雲紓的口氣不由得上揚了一些,風夕墨卻是笑得更加歡了,「我在慶幸著,那個心血來潮想著要去江南游玩,不然,也許就遇不到雲紓了。」
她很理所當然地點頭,「遇到我你的確該慶幸。」
他失笑,「雲紓,看來,我們倒真是絕配啊。」
「嗯?」她不解。
「一樣的自戀。」他失聲笑出來。
上官雲紓皺了皺眉,剛想反駁,卻看見風夕墨轉頭看了看窗外,不解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她疑惑著他在看什麼,這時,風夕墨將目光收回來了,看向上官雲紓,忽然不懷好意地道︰「雲紓,夜深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歇息了?」
紅色燭光靜靜燃燒著,他的眼神慢慢地流露出曖昧,上官雲紓一愣,臉上還未完全褪盡的紅暈一下子又更深了,但是她忽然坐直身子,「那就歇息吧!」雙手一推,措不及防地將他推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