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徐徐而至，一陣裙擺瑟瑟夾著一股子的香風蕩了過來。香是挺香，不過俗了點，估計是茉莉、玫瑰和九里香配成的香囊，想要香飄九里卻把自己弄俗了。要是把九里香換成橙花，甚至把玫瑰也去掉了換成香檸味道應該會很清新。
「還不趕快給二夫人上座？」看著門口進來的紅綃，許憐霜很是一副大當家的做派，身子端得更正，語態放得更緩。
等二夫人坐下了無雙看看清了她的容顏。果然，人如其聲，嬌顏粉女敕，身姿柔弱，衣飾精美卻太過了俗氣了一些。如果她能把身上的淺粉鎏金紗披肩帶摘下來，把頭上的金色釵環去掉兩支，把腰間的瑤佩去掉兩個，還有手上的金鐲子，金瓖玉拿掉幾個，包括把身上的香囊也換了，保管是一個清純可愛的美少女。不過人家可是二夫人，沒得了這些怎麼彰顯她的身份地位？大司馬家的二夫人就是比通常三品大員的正室也風光幾分吧。
「听說姐姐剛才為一個廚房的賤丫頭動氣了？」紅綃才坐下就發話。
賤賤賤，你才賤。左一個賤丫頭右一個賤丫頭，年無雙听著分外覺得刺耳。丫頭就不是人了？她當大小姐的時候就從來沒把下人當作過是下賤的人，所以她雖然在家胡作非為，但深得一幫下人人心的她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人很是忠心地替她打掩護。
「動什麼氣？不過是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湯碗，那些賤丫頭，她值得嗎？」許憐霜笑語澹澹。
「哦是嗎？打破了湯碗，那湯豈不是灑了？怪可惜的，我那邊還剩了些昨日的花膠海螺母雞湯，雖然隔了夜，可味道還鮮著呢。要不我讓人熱一下給姐姐送來。」呵呵，明擺的挑事。
「呵呵，那可是好東西，姐姐我怎麼好意思佔了去？而且妹妹這樣的身子骨可要多喝一些這樣的的湯水，免得哪天踫一下就傷筋動骨的，廢人一樣擺在這大司馬府里可是要不好看了。」許憐霜極力忍住心中的怒氣，臉上笑容如花，眼中確實殺氣凜然。
可真是好做派，這樣也忍得住？年無雙心里感嘆著。
「這個不用姐姐擔心，妹妹的身子好得很，等大司馬回來了，妹妹我還要伺候著呢，沒個好身子怎麼行？不像姐姐你，每天除了打理一下小雜務，比妹妹我可輕松多了。」紅綃掩著嘴笑著，言下之意好像這二夫人要比大夫人受寵許多。但大夫人好像又把握了府中的事務大權，難道這大司馬身邊的女人一些是用來干活的，另外一些是專門用來睡覺的？已經完全成為人肉背景板的年無雙一邊看好戲一邊猜想道。
「唉，那也是，妹妹是做慣這些伺候人的功夫的，比姐姐我可熟悉得很。我剛才還給這丫頭起了個名字，叫阿奴。有些人嘛，天生就是賤骨頭，一天不伺候人她還不舒服呢。大司馬眼看就要回來了，妹妹的舒服日子可要盼到了。當然，這賤蹄子我說的可不是妹妹你。」許憐霜說完低頭擺弄著手上的指甲，不等紅綃發話又抬起了頭來︰
「這指甲什麼時候花了？听說妹妹以前在貴人們身邊伺候著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幫主子修腳趾甲的吧？」揭人瘡疤，踩人痛處，只要有斗爭的地方這些戲碼就會不斷地上演。一個幫人洗腳的丫頭，無論身份如何變化，在某些人眼中就是一輩子的賤奴，不時地成為別人攻擊的把柄。
「指甲花了有什麼要緊的，不說姐姐的指甲花了，就算是臉花了也是無妨的，因為大司馬看不到。一個女人活到連自家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的份上還真是有能耐。」紅綃眼一瞪，毫不客氣地，就差指著許憐霜的鼻子在說了。
眼看就要爆炸，門外此時卻接二連三地走進了三位如花美眷。一個是銀紋繡百蝶度花裙；一個是勾勒寶相花紋服；還有一個身著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容顏自是不用多說，都是國色天香或者是氣度出眾的妙人。這三位是這府中的三、四、五幾位夫人。這堂屋中一下子就被這些華服錦衣、脂粉香氣充斥著，年無雙覺得跪著也不那麼辛苦了，起碼有秀色可以飽覽，而且三個女人一台戲，更何況是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