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愛》是謝昭陽與方米奧主演的一部小成本電影,這部電影還沒有來得及在全國公映,卻意外的受到這次電影節主辦方的邀請參展。
謝昭陽與方米奧是代表這部影片出席電影節的,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個人能認出他們來。韓靜言是第一個叫出他們名字的人。這說明,那部叫《以愛之名》的電視劇其實還是有人看過的,她為此而高興。
韓靜言出于好奇,硬是拉著慕子寒去觀賞了影片。慕子寒見謝昭陽已經有了女朋友,也就沒拒絕。
進入觀映室的時候,影片的已經開始了。影片開頭的畫面是在法庭上,年輕而又蒼白的女子站在站被告席上,她淒哀絕望的目光深情凝視著原告席上男子的側臉。觀眾席上的竊竊私語,還有原告律師那雙鄙夷的眼神,宋雲漠似乎什麼也听不到,看不到。她只是專注地看著她愛著的那個男人。
當法官宣判被告宋雲漠敲詐勒索罪名成立的時候,原告席上的男人終于露出正臉,對著法官吼了一句︰「不,他撒謊,我要撤訴。」他瘋了一般大吼大叫,整個法庭一片混亂,影片在這里出現了斷層,回憶像舊磁帶重倒般,一下子穿梭時空來到了十年前。
畫面一轉,是夕陽下兩個青春洋溢的少年肩並肩走在一斑駁的石子路上,陳安國對王俊說︰「我知道有個奇妙的去處,要不咱們去試試。」
電影的畫面一直在不停的顫抖,連帶著韓靜言的思緒也在顫抖,方米奧第二次出場的時候非常的年輕,她將女孩與賣笑女子之間的分寸拿捏的非常到位,她本身就具有純潔與嫵媚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那是宋雲漠與王俊的第一次見面,髒亂不堪的小發廊里,女孩絕望的眼淚與男孩沉悶的呼吸。
整部影片都圍繞著宋雲漠的執著,她愛那個男孩子,只因他將她從泥沼中拉了出來,給了她生活的氧氣與陽光。她無法自拔得愛上他,拼盡全力地向他表白示愛。男孩一次又一次的拒絕,令傷心絕望的她回到原本陰暗的角落,試圖將自己的世界與男孩徹底隔離。
男孩一次又一次的找她,他要把她從泥沼里拉出來,他雖不愛她,卻見不得她自甘墮落,作賤自己。他的溫柔就像一把刀,每一寸都在凌遲著她的心。
韓靜言看到這里的時候,眼淚終于落了下來。慕子寒專注得看著電影,他冷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專注的看著,韓靜言主動去握他的手,立即被反握住,用力的反握住。
在宋雲漠一次次的糾纏之後,男孩終于點頭同意與她試著交往看看,她住進他租的小公寓,為他洗衣服,學做飯,每天堅持唱莫文蔚的愛情給他听。他待她也是極好的,可是那種好卻總像隔離著什麼,不遠不近,讓她無法靠得太近。
第一次**,是在他們同居三年後,他大學畢業,找到了很好的工作。她為他做了一桌子的菜,彼此都沒有喝酒,卻很自然的擁吻。那是男孩的第一次,一切由宋雲漠主導。
影片在這里再一次出現了斷層,舊磁帶飛快的前進著,一下子到了他們認識的第七年。這個時候男孩的臉上月兌去了青澀,成為一名出色的社會精英。女孩依舊是女孩,她每天乖乖在家等他下班回家,為他月兌外套拿拖鞋。她做這些事情時候臉上的快樂是顯而易見的。
男子會趁著她睡著的時候親她的額頭,他為她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家里已經開始逼婚。他們逼他離開女孩,他一次又一次得為了她與他們爭吵,而這一切女孩似乎都不知道。
宋雲漠在這個時候懷孕了,她高興壞了。她走在馬路上,不停的做著旋轉,她不知道她的世界也已經開始旋轉。這個時候,畫面再一次斷層,轉到她一個人在農村老家生下孩子,身邊除了一個罵罵咧咧的舅母,再也沒有了別人。
孩子是個早產兒,大病小病從沒有斷過,到處都需要花錢,她沒有辦法。又做回了老本行。她與他依舊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卻從來沒有遇見過彼此,緣份就是這樣可笑。她被一個富商包養,在出席一個私人聚會時,終于看到了他。他站在窗台上抽煙,自從她走後,他染上了煙癮,有時候一天要抽四五包煙。除了煙癮,他還開始失眠,要吃大片大片的安眠藥才能入睡。
她不敢去認他,他亦不敢開口喚她。他們彼此都害怕這只是一場夢,韓靜言看到這里的時候,已經不忍心再看。整部影片太壓抑了,一對男女之間的感情,竟然也可以如此的深沉,仿佛經歷了許多年風雨的枯木,澆灌再多的水也不會生出女敕草來。這段情從骨子里就已經腐朽了。也許彼此都太痛了,所以在知道彼此存在的時候,才會那樣不顧一切。
男子將一臉絕望的女子壓在身下,她竭力掙扎著,這里的細節沒有作任何處理,影片在這里再一次出現斷層,畫面重新回到影片開頭。穿插了宋雲漠向王俊母親敲詐的畫片,那一刻韓靜言一頭埋進慕子寒的懷中,啞著噪子道︰「他們難道不知道那只是她的氣話嗎?她說要五百萬,只不過是氣話而已啊。」
慕子寒心里比她還要難受,不管是宋雲漠的痛,還是王俊的痛,他都經歷過。求不得,忘不掉的苦,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影片的最後,王俊法庭上發瘋一樣的怒吼,他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與她走到這一步,他從來都想不通,她當初為何要離去。他甚至不知道,她為他生下了一個孩子。
待他終于安靜下來,他的眼楮始終沒敢去看宋雲漠,他用極艱澀的聲音道︰「有一句話我一直沒有說出來,因為所有認識我的人都對我說︰‘王俊,別傻了。那不是有愛,只是同情。’于是,我曾經真的以為那只是一時的同情,可是我與宋雲漠相識的這十年,她哭,我心疼得就像得了心髒病,她笑,我比她還要開心。她纏著我說愛我的時候,我感動得心尖都在顫抖。她離開我的那三年,我三年不成眠。當我得知她跟了別人,並且口口聲聲說忘了我的時候,我知道我的世界從此倒塌了。我傷害了她,可是我不後悔,因為這樣我與她的世界再次有了關聯。你們說,如果這都不算愛,到底什麼才是愛?」
影片在這里打上了此處留白四個字,官司的結果不再重要,那些人的反映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宋雲漠盼了十年,等了十年,終于等到這個男人說愛她,她站在被告席上泣不成聲。
影片結束,觀看電影的觀眾沒有一直人起立,他們全部安靜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尊雕塑。直到陸恩齊的名字出現在銀幕上,大大的白色字體,特別醒目,讓人想忽視都難。
片名︰《如果,不是愛》
導演︰陸恩齊
編劇︰陸恩齊
美術指導︰陸恩齊
制片人︰陸恩齊
後期剪輯︰陸恩齊
……
總之除了幾位主要演員,這部電影的幕後工作人員好像只有陸恩齊一個人,韓靜言看得呆了,怎麼回事?難道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總之陸恩齊的名字就這樣進入了韓靜言的視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反復看過這部電影,謝昭陽說陸恩齊在里面飾演了一個沒有名字的小龍套,你可以猜一下哪一個是他。
韓靜言找了很久也沒能找到她心目中的陸恩齊的形象,從電影節回來後,她開始迷戀電影,最後在方米奧與謝昭陽的共同誘哄下決定復讀考電影學院的導演專業。
因為陸恩齊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