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傷口顯然沒有經過細心的處理,迸裂後流出濃厚的血液。言琥濾尖伐她想起來了,他來格爾木之前正在感冒,他從來不說這些,她就給忘了。
傷口並不深,只是長度有些恐怖,她一邊幫他處理,一邊掉眼淚。
他其實也是疼的吧。雖然從來不說,可是這樣的傷,其實也是疼的吧。
「韓靜言,你之前說騙我是假的吧?」他走到她面前,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頭上。他躬著身子,彎著眼楮看著她笑︰「你模模我的頭發。」。
他站起身走到窗戶前,給秦山打電話,同他交待了幾件事情。接著他打給了林白夜,讓他來青海接手天盟。他不放心天盟現任的堂主,天盟在格爾木的勢力,他本來沒放在心上,現在想想,任何一個小地方,都應該滲透進來。
果然沒多久,韓靜言買了藥回來了。見慕子寒還是自己出門前的姿勢,有些擔心的同他頭對頭試了一下溫度。依然很燙,她拿體溫表放在他的腋下。然後專心給他傷口上藥。
韓靜言心里悶悶的,即使再憎恨慕子寒玩弄人命,但是想到這件事到底還是由自己引起的,而眼下他又因為他受了傷,只能隨他一起回C城了……
發燒讓他的腦袋昏昏沉沉,極力撐著才能坐起來,背後的傷口好像又開始流血了。這可真讓人煩躁。他其實也是到回到賓館才知道自己也受傷了,當時全副心思都在殺人滅口和照顧韓靜言上,所以,那一點點的疼就被他拋在腦後了。
「可大可小。」現在時局不是很清楚,中央那邊正在換領導班子,眼下誰不夾著尾巴裝孫子,任何一點小事都有可能被大做文章成為政治資本。也就只有慕子寒這個變態頂風作案,完全不顧後果。陳晉安有時候真想一掌拍死他了事。
苦肉計,不只女人會用。他也會用。
慕氏漂白了這麼多年,依然是亞洲最大的軍火走私商。不是他不想徹底漂白,當一個清白的商人。而是人在江湖已經身不由己。
韓靜言模了模他的頭發,他的頭發跟他的人一樣一點也都不可愛,硬硬的,扎得她的手疼,模起來一點手感都沒有。她也不管他听沒听得見,輕哄道︰「乖,我一會就回來。」
韓靜言順著他的話模了兩下,感覺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有點扎手。
韓靜言掛了電話,推了推慕子寒道︰「我去買點藥,一會不管誰敲門你都別開。我帶著房卡走。」
他看了看時間表,韓靜言出去也有些時候了,他走回到床上,照之前的姿勢躺下來。他不能讓韓靜言知道他已經醒了,他得繼續昏迷著。
酒精刺激皮膚,疼得慕子寒肌肉急速收縮,韓靜言小心問︰「是不是很疼?」
忙完這些,韓靜言從他腋下抽出體溫表,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居然燒到了四十度。她趕緊拿出退燒藥,接了杯水過來喂他吃藥。
「韓靜言,不是我不想答應你,而是我早就沒有退路了。」他輕輕嘆息。這條路,他只有不斷往前,再往前,生命不止,腳步不息。等他爬到最高處的時候,或許可以像石臨安那樣,贏得所有人的尊敬,成為世界黑道聯盟公認的會長。
慕子寒裝昏迷病人上癮,堅持不肯自己醒來。韓靜言見他臉色蒼白,眼楮依舊閉著,只當是他睡夢中身體無意識的本能反應。
慕子寒這才意識到自己漏泄了,他輸人不輸陣的叫板︰「誰裝了,我那是真暈。」
她見他昏睡不行,就將藥片掰成兩半喂他,這樣有利于吞服下去。
韓靜言沒發燒,但臉比他還要紅。她是被他氣的,手指了他好半天,才顫音問道︰「你裝的?」
慕子寒憋了一大口氣,臉都憋紫了,最後還是投降張嘴呼吸空氣,這時候也他也裝不下去了,韓靜言把藥塞進他嘴里,他一子從床上跳進來,連呸了好幾下,把藥給吐出來了。嘴里苦得難受,搶過水杯,連吞好幾杯水。
後背又流出來些血,她用酒精棉消毒。
「事情很嚴重嗎?」韓靜言有些擔心。
慕子寒生平最怕生藥,一般頭疼腦熱都硬扛著,扛不住了就打針輸液。就是不肯吃藥,那東西太難吞了,每一次吃藥經歷都是惡夢。
她果然是騙他的……中央若要辦他?先想想他們有沒有那個胃口吞下去?秦山是他指定繼承人,變態程度絕對不亞于他,他相信即使有一天,他不在了,天盟也不會倒,慕氏更不會倒。
就算他現在想回頭,也已經沒有岸可靠了,他早就在這條道上走得太遠。有朝一日,他若隱退,面臨他的將是一桿桿槍口。
「你也太狠心了吧。」他用燒成豬肝色的臉對著韓靜言大呼小叫起來。
韓靜言一手拿藥,一手拿水杯。把藥往他嘴里塞,他牙關咬得死緊,怎麼哄怎麼勸都不張口。韓靜言朝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然後空出那只手改捏他的鼻子。
慕子寒似乎沒听到,依舊趴在那里,臉燒得紅紅的,皺眉緊促,似乎在強忍著極大的痛苦。怎麼可能不疼?他比任何人都要怕疼。
韓靜言看著他,他的病是真的,傷也是真的。而他人之所以在這里,一切都是因為他。所以,她才會愧疚,才會擔心,才會照顧她。
她用手模了模,又很快的縮回來。她又給陳晉安打了電話,陳晉安在那邊沉思了一下道︰「這事,最好還是不要上醫院。你去買點藥和紗布回來,他受傷的事,千萬不能泄露出去。青海不比C城,我安排專機明天接你們回C城。」
「耍著我好玩是吧?」韓靜言是真生氣,不過她氣的是自己。她覺得自己真賤,被他這樣耍著玩。
縈蕭埃和。她從他皮夾子里拿出錢,然後出門買藥去了。她前腳剛走出去,慕子寒的眼楮立即就睜開了,雖然還有些煥散,卻是清醒的。
「我沒想耍你,我就是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他聲音漸弱,這事其實一開始真不是裝,他當時特別累,就懶得理她。沒想到她以為他受傷昏迷,他正好將錯就錯,就是這樣。
他抬手模了模自己的頭發,咧著嘴傻傻的笑。韓靜言模了他的頭發,那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在很早很早以前,慕子寒就知道,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忍不住去模他的頭發。
韓靜言上完藥後又給他包扎傷口,她包扎的技術不是一般的糟糕,慕子寒好好的人給她包成了半個木乃伊。也虧慕子寒忍得住沒跳起來發火。
「你喜歡我對不對?」她沒有去報警,他是真高興。這個時候的他就像是個天真的大孩子一樣,一點也沒有那夜殺人時的嗜血。
她怕他,亦不想承認自己愛上這個嗜血的惡魔,她在他的注視下緩緩開口道︰「不對,慕子寒,那是愧疚,不是喜歡。」
PS︰第一更……第二更是晚上啊。圈圈要去總部接受訓話去了,可能要訓一整天。苦逼的清明不放假的上班族。這章寫了近三個小時。主要原因是太困了,一邊睡一邊寫。還有討厭女主介樣子虐男主的親也不許直接拍我,她現在已經實現自我糾結扭曲與圈圈無關了。所以你們想拍就拍她吧……哈哈。還有……月票……求戳,推薦求戳……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