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寒明知道她不可信,卻還是心生期待,眼露一絲疑惑得望著她。
韓靜言迎著他的視線,道︰「慕子寒,你看我的眼神告訴我,你並不快樂。你把我當成你的救贖,逼我愛你,永遠不離開你。可是,就算我躺在你的懷里,你依然不快樂。慕子寒,我只是個普通人,即便按照你的要求穿一輩子的白衣,也絕不會變成天使,更不會成為你的救贖。我的內心世界並不純潔,甚至比正常人還要陰暗。許多個夜晚,我趁你睡著的時候,注視著你脖子上的血動脈,我想在那里割一刀。這個想法就像魔鬼一樣吞噬著我。慕子寒,你知道嗎?我想殺你。在你下不了手殺我的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重復做著殺死你的噩夢。」
慕子寒听不懂她的意思,疑惑的看著她,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韓靜言深吸了口氣,道︰「慕子寒,我們在一起四年,你並沒有得到快樂不是嗎?因為你愛的人,用著仇恨的心情留在你的身邊,我每次醒來,你都閉著眼楮假寐。躺在我身邊的你,從來沒有真正的睡著過。因為你怕我,怕我趁你睡著時殺了你。我原以為我會繼續恨下去,可是,四年多的時光磨滅了我對你的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你用謊言欺騙我愛上了你,可是,你並不快樂。你害怕謊言被戳穿,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曾經好過,可是,你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真的喜歡你。這四年,你用看戲的態度與我在一起生活,不管我做什麼,你都認為我在演戲。你根本從來就沒真正信任過我,我逃婚,連原因都不問,便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將我禁錮在你身邊。慕子寒,你說你愛我,可是,我所理解的愛並不是這個模樣。」
慕子寒指尖捏得發白,如果此時他還听不懂她的意思,那他在這個世界上也就白活了這麼多年。眯起眼楮,細細打量著她的臉道︰「哦,那你教一教我,愛應該是個什麼模樣?」
韓靜言迎著他灼人的目光,無比堅定的說︰「是放手,是成全。慕子寒,強留我在你身邊,我不快樂,你更不會快樂。而我希望你可以幸福,但是這份幸福我不能給你。慕子寒,放手吧,你這樣打著愛我的旗幟強佔我,只會讓我們離幸福越來越遠。」
慕子寒咬牙切齒的伸出手,掌握住了她的下面,捏得她整個臉頰都泛白︰「說了這麼多,你不過就是想離開我。」zVXC。
韓靜言忍著他帶給他的疼痛,倔強地迎著他的目光道︰「是的沒錯!我要離開你。慕子寒,我痛恨你給我的世界,讓我沒有尊嚴,沒有自由,沒有未來,更沒有愛下去的勇氣。我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人,你知道嗎?慕子寒,你的愛,讓我覺得惡心。只要想到壓在我身上的那個人是你慕子寒,我就惡心得想吐。」
慕子寒鐵青著臉,額頭上的青筋立起來。心里如同火燒一般的難受。他憤怒的甩過去一個耳光,打得她整個人趴在床上。他氣急敗壞的站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給自己套上,緊抿著唇顯示著他的憤怒與不耐煩,目光里面透著令人無法看透的悲涼,對韓靜言道︰「想離開我?別說門了,窗都沒有。」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他憤怒離去的背影,韓靜言在心里苦笑。她這一天挨的打,竟然比她過去四年的積累還要多。他是怕自己盛怒之下控制不住自己殺了她,才要離開的嗎?疼痛讓她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猜測,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雙腿間的疼痛差點讓她直不住腳。她慢慢挪去著步子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順便打量一下這個房間,不是在慕宅,也不是郊區的別野,亦不是西岸的公寓。看來,這個城市,慕子寒的房子真的挺多的。
走到浴室的過程令韓靜言汗如雨下,身體像是被人折了重組過般難受,她用撐著著牆壁上的磁磚,站在花灑下淋水。身體里有液體流下來,她實在沒什麼力氣清理,只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的淋著。溫熱的水灑入她的眸中,就成了淚。哭,使勁的哭,嘶聲的哭。愛住痛心。
慕子寒回來的時候,手里抓著一管藥膏,他剛剛出去買的。他站在浴室的門外,听著里在嘩嘩而下的水聲伴著她左嘶聲力竭的哭泣。他不敢進去,站在外面听著里面的哭聲。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感受,只覺得這痛仿佛沒有邊際一樣,不斷得被擴大,從胸口的部位漸漸蔓延到全身上下。
韓靜言在里面待得太久了,這麼長的時間,熱水應該早就涼了。慕子寒這時已經听不到哭聲了,他小心的推開門,眼楮迅速的跳了一下,那一刻,心一下子提到了噪子眼上,只看到一身**的韓靜言倒在一片血泊中。
他整個人都怔住了,慌亂的不敢向前再行走一步。有過一次經驗的他,很清楚的明白那些血代表著什麼。他的孩子,他努力想要種在韓靜言體內的孩子,再一次被他殺死了。他整個人像傻了一樣,手里還捏著那可笑的藥膏。
為什麼會這樣?他只不過是想想好好的愛一個人,要跟她一起好好過日子。為什麼要這樣懲罰他?
慕子寒手忙腳亂的抱著她,用床單裹住她。他抱著她下了樓,直到走出天盟,都沒有緩過神來。床單迅速被血染紅了,秦山走上前問他要不要坐車。他眼楮失焦得看著他,一副不懂的樣子。那模樣,秦山見了都止不住的心酸。
他與韓靜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醫院,慕子寒都沒有緩過神。直到醫護人員將她韓靜言從他搶下來,他才漸漸恢復意識。茫然失措的看著行動病床迅速從自己眼前滑過,急救室的門朝他關上的那一刻。他順著門板跌落在地,用手捂住臉竭力的哀鳴著,如同野獸受傷般的哀鳴著。
他與韓靜言的第二個孩子,被他親手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