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落悠悠然出了房間來到外庭時,已經又過了半個時辰。她瞧見婷妃已經移坐在了庭院的一角小亭下,日頭照得正好,暖意盎然。
「咦,這是婷妃娘娘吧,怎麼在這兒候著?」何依落假裝意外,過去她面前,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狀,「難道是來給我道歉的?沒事沒事,昨日的事就算過去了,不知者無罪,我不會放在心上。」
徐卿婷細白的臉色剎那有點漲紅,差點發作。忍了忍終于還是站起來,抬高了自己的下巴瞥了何依落一眼,看她長發披著,只簡單地在兩側梳了一個盤花髻,連一個珠釵都沒有,一身常服也素淡極了,那張臉上亦沒有什麼脂粉之氣,只泛著自然的紅粉——平常,實在平常得緊。對比自己,單是這身行頭,都落下她十萬八千里,高貴的身份盡顯。
自己不就是來打擊打擊她氣焰的嗎?切不可一句話就失了態。于是,徐卿婷擠出一個勉強可是稱作笑容的笑容,開口也刻意柔媚,「哎喲,落妃妹妹,我還估模著是不是這次得要等你到日頭西斜了,沒曾想,今兒個這麼早。」
「是哦,我也沒曾想。宮里的床就是舒服,昨夜睡得真是香甜,皇上特準我免去所有儀式禮節,我反倒受寵若驚,高興得睡不著了。」說來還真是,自己昨晚是怎麼睡回來的?好像在郁芳宮喝了點酒便暈暈乎乎的,怎麼回來的都沒什麼印象了。
何依落暗自思量著,徐卿婷的紅唇一撇心里更加不快了。她環顧了一下園內景色,回過頭來說︰「落妃妹妹你還真是多心了呢,皇上待各位娘娘都一個樣。瞧瞧你這錦園宮,與別宮差別無二,也沒見怎麼拾掇,所以啊,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不同的。皇上說什麼要事離宮,讓你獨守了空房,那都是慣例。每位娘娘們進宮,皇上都有事不在宮里的,即使以後回來了,也忘之腦後,才不會想著來看看。蘭妃與如妃進宮半載有余,都還沒等到被皇上臨幸。所以啊,安分守己過日子就好,千萬不要心存妄想。」
不臨幸?那正常啊,皇上不喜歡女人只戀須眉,宮里人都不知道嗎?還是不好意思給我透露啊?呵呵,不過話說到這里了,何依落覺得自己怎麼都要裝作一個爭風吃醋的婦人,才能配合一下她的發揮嘛,不然顯得很不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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