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玩一會兒有侍衛跟著再去。」
何依落沒轍,只能任由著他牽著她回來。
這邊被獵到的獵物——野兔、野雞、袍子、麂子,已經堆放了不少,侍衛清點了一下,過來便報︰「昶王殿下獵到的最多。」
旁邊的臣子們就跟著夸贊起來,有的說,今日的那壺「金酒」該落入昶王之手了。何依落看向後面桌面正中放的那個密封的精致金酒壺,想必那就是今天的獎品,難怪一個個都這麼賣命。
這時候,遠遠的林中又飛奔來了一匹馬,是狄琨,他過來稟報道︰「皇上,您剛剛射中逃跑的那只金狐發現蹤跡了,就在那面坡後的草叢里。」
「哦?那麼大個兒的金狐真是個稀罕物,剛剛被它跑了,實在可惜。」
「狐狸狡猾得很,不如我們都過去瞧瞧,看誰能逮到。」有人提議道。
肖奕揚點點頭,「這樣吧,今日誰獵到了金狐,這金酒就賞給誰。」
這麼一說,那些跟隨著的武將大臣們更加地躍躍欲試。何依落正思忖著這「金酒」是什麼玩意兒她不知道,可那金酒壺看著就很值錢,不由得心里有些癢癢,便想著要不要也去瞧瞧,就听旁邊有人說了︰「皇上,我能去嗎?」——是額吉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肖奕揚同樣看著她笑了笑︰「狩獵這些個粗獷的事兒,不知道愛妃能不能做得來。今日本想著讓你來看著玩兒的。」
「額吉娜自然不如皇上和各位大臣們身手好,也就是想湊過去玩玩。」
「我也要去!」何依落不淡定了。好個額吉娜,平日里裝得嬌滴滴的,這時候坐不住了吧。正好趁這個機會揭穿了你,看你到底是個嬌公主,還是個隱形殺手,哼!
肖奕揚淡然的笑停滯在了臉上,輕咳了一聲︰「落落你身體不太好……」
「我很好啊,你不是叫我出來撒撒歡的嗎?」何依落邊說著話,邊騎馬踱到了額吉娜跟前,「寶妃娘娘,我听說你們西夜的人都會騎射,不知道還會不會別的啊?」話音一落,她抬腳就沖額吉娜騎著的那匹馬的馬上狠狠踹過去,褐色的馬兒受了驚,嘶鳴一聲拔腿就跑。何依落緊跟著猛地夾緊馬月復,拉緊馬韁,跟著就竄了出去。
肖奕揚眉心一簇間,緊跟而上的肖昶也飛射而出,再後面眾護衛和大臣也不敢落下,都策馬出去了,他才恨恨地咒了一句「臭丫頭」,揚鞭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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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騎得不錯啊。」何依落很快就追上了額吉娜,眼看她雖然沒防備地就沖出去了,卻已經熟練地掌握了節奏,飛奔得穩穩當當。「我說公主啊,你們西夜是不是除了教你騎馬,還教你殺人了啊?」
行進中的額吉娜水藍的眼眸斜看她一眼,說得絲毫不亂︰「額吉娜不明白落妃你說什麼。」
「少裝糊涂了,這兒也沒旁人,你少裝一下能死啊?」說著話,何依落就故意扯著韁繩往額吉娜身上撞,那「紅豆」也是初生牛犢,好一副無所畏懼。
「依落,小心點。」身後大喊一聲,原來是緊追上來的肖昶。「紅豆」和額吉娜的馬匹顯然都是中型馬,比不得男人們騎的高頭大馬,肖昶策馬過來就插到了她們中間,「慢著點,只是玩玩,別出了危險。」
何依落不得不稍稍放慢了速度,「昶王你別追得那麼緊,你都獵了那麼多了,金狐就讓給我和寶妃玩玩吧。」
而這一說話間,額吉娜的馬反而加速沖到了前面去。何依落牙一咬,用力揚鞭「啪」的一聲響,「紅豆」也毫不示弱,急追而上。
肖昶不得不跟在後面,快了怕更惹得她們心急,慢了怕護不住。而後面大隊的人馬也都上來了,遠遠看到這情景,竟都放慢了速度。心想著這顯然是皇上的兩個妃子想要玩耍的,還有昶王跟著,他們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上去爭搶,于是都不疾不徐了。
很快翻過一道坡,看不到後面的人馬,何依落上去就想往額吉娜前面攔,她想著只要挑起了她的火,讓她出手和自己過起招來,最好再給自己一個什麼「寒冰掌」,後面肖奕揚他們上來了自然能看得到,到時候準讓她死得很難看!
「喂!我告訴你,我早就知道你是那天那個蒙面人了,所以別在皇上面前假惺惺的,以為自己很聰明。」
「什麼蒙面人?什麼假惺惺?落妃娘娘你搞錯了吧。」
「我搞錯?你敢說你接近皇上不是想刺殺他?」
額吉娜突然呵地笑出聲來,猛地一拉馬韁,馬兒長嘶一聲,急停住腳步。何依落也忙跟著停了下來,調轉馬頭站定在她面前,「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落妃娘娘,真的很抱歉。皇上喜歡夜夜寵幸于我而冷落了你,這並不是我能控制的。我也並不想因為這個而讓我們姐妹之間不和。我以為後宮各娘娘一起伺候皇上是很正常的事,落妃娘娘也別太在意才是。不如這樣,我們今天另外加一注好了——如果誰獵到了金狐,這下來的十日,皇上就歸誰了,如何?」
呃?什麼什麼?我好像說的不是這個啊。
何依落還沒待反應時,就見額吉娜突然抽出馬背上的一副精致彎弓,拉弓上箭直向前指了過來!干嗎?想殺人滅口?
「落妃讓開。」額吉娜輕聲一句,才讓何依落頓然驚醒,偏過頭順著箭頭方向看去,數丈開外的草叢里,一大團金燦燦毛茸茸的東西不就是金狐嗎?
靠!想先下手為強啊!何依落一著急,也忘了自己不是來搶著獵金狐的,卻好像著了她的道兒,伸手也去抓自己的馬背,卻想起來,自己根本沒帶什麼弓箭,就連「飛天索」也沒帶在身上,手無寸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