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吳知府能說出這一番話來,朕深感安慰。刁匪雖在深山,如果滋長猖獗得不到必要的震懾,早晚會蔓延出來,侵噬到這片祥和。看來不是吳知府不懂得,而是不得法。朕倒有個建議——化整為零,逐一攻破。不要等著刁匪來擾,而是我們去擾刁匪,讓他們沒有了能滋長的土壤,自行滅亡。」
「這……」
「沉州城不是面積小嗎,那吳知府何不將沉州多建出些城來。山地多,卻不會荒無人煙,那麼以山為單位,將山民山寨集結為一座座山中之城。火光多了,黑暗就少了。自古只有鬼怪怕日光,哪有日光怕鬼怪之說。」
吳知府听著听著就連連點頭,那嘴邊的胡須都激動得打起顫來,「皇上說得極是,極是啊。」
「有那每年出兵剿匪的銀錢花費,盡可以多用在集結建寨之上,如此,才是一個良性的循環往復。」
吳知府連連稱是,那泛著皺紋的臉上頓時紅亮亮的好像得了糖果寶貝的孩童。何依落早坐在了馬車邊沿看得起勁,心里不由得也跟著有些小激動,就听肖奕揚話鋒一轉,朝後面看過去,「朕遠道而來,也沒帶什麼好東西。本來呢,這些怕是要作為責罰的證據,現在呢,朕就當禮物送吳知府了。」
吳知府順著肖奕揚的目光一直看到了人馬隊伍的最後面,只見一排侍衛齊齊地押了一幫被捆綁著的盜匪。
「這二十三個刁匪就交給吳大人關押發落了吧。」
「是是,臣明白。」說著,吳知府就吩咐府衙的侍衛帶人過去接手過那些盜匪往後面大牢關押。那二十幾人剛離了這邊的侍衛隊伍不遠,竟有人得空突然就掙開了鉗制想要跑。這一人有了動靜,其他全都趁機反抗起來,一時間完全混亂。
這突然而來的變故讓人措手不及,那吳知府本也沒帶出更多的侍衛,何況那盜匪人數眾多,在這個當口更是玩了命,一個個彪悍無比,甚至有人掙開了繩索就去搶奪侍衛手里的鋼刀。
宮里來的侍衛趕忙就去幫忙,那本站在皇上身邊的狄琨也是凌空一躍就往那邊沖去。何依落登時也震驚了,這時候哪里坐得住,伸手就去模自己腰間的匕首——沒有。反身回馬車里翻騰了一圈——也沒有。瞧見了一邊兒的飛天索,她再不多想,拿起來就跟著跳下了馬車。
何依落抬步剛要往那混亂的地方跑,耳邊突然一陣冷風,「嗖」的一聲,跟著一道絳紅色的閃電一滑而過,差點將她帶倒在地。
何依落穩了身子定楮看去,那道閃電原是一個穿著一身絳紅色精練短打衣袍的人。而那人已經沖入了混戰中,交起手來。一騰空、一跳躍、一踢腿、一揮拳,干淨利落、颯颯威風。而那人使的兵器更是神奇,就見那人腰間數道繩索,甩手飛出如利劍,砸落時,那繩索一頭的一個環形鐵鐐便緊緊扣住對方手腕、腳腕、脖頸等處,再用力一拽,那人就好像被釣起的鯉魚似的離了水面只剩翻騰。
神了!江湖上還有這等神器,還有這等高手啊!
何依落一邊心里贊嘆著,一邊不甘其後,甩著手里的物件就往過沖——自己的「飛天索」也不能落了後啊。
這一沖不要緊,府衙門口的肖奕揚急蹙了眉頭,只叫了一聲「狄琨」,那正酣戰的狄大人一眼看過來,便護過了沖來的何依落。被狄琨正一拳打得嗷嗷叫的悍匪得了空揮起手里的鋼刀就往他後背偷襲——何依落看得清楚,甩出手里的飛天索,那尖端銀亮亮的勾爪直砸向了那人的頭。「 當」一聲,就砸得他眼冒金星,栽倒在地。
何依落一瞧自己得了手,更是興奮難抑,只想再往前沖。狄琨伸手攔住︰「娘娘快退後。」
「大師兄我來幫忙的。小心!」
狄琨轉身將她護在背後,一腳直踹來人月復部,用力之大,那人撲倒在地,連叫喚就叫喚不出聲。接著扣住沖來第二人的手腕,只听「嘎 」一聲,那人嗷嗷叫著,就被狄琨順勢掄了半圈,重重砸落在第一人身上……接著第三人、第四人、第五六人……
不消一會兒,二十多人有五六個被其他侍衛抓住重新死死捆綁,剩下的,狄琨手邊堆成了小小的人山,那紅衣人手里牽了滿滿一把繩索,所扣之人數,與狄琨不相上下。只剩了最後一個,顯然像是個彪悍的領頭,被打得滿口冒血了,還握著鋼刀一副背水一戰的架勢。
「這個交給我了!」自己還沒抓住一個呢,太沒面子了!何依落看著那人也就只剩了苟延殘喘的份兒,只想撿個便宜,便握緊了飛天索沖了上去。
誰也沒料到她這突然的動作,而那飛天索倒是甩得眼花繚亂,眼瞧著直沖悍匪的面門而去,那悍匪卻突然一個移步飛轉,閃過了飛天索,伸手虎鉗住了她的手臂,那鋼刀就直架上了她的脖子。
一瞬間,所有人都不敢動作。只剩下了滿地的哀嚎。
「都他媽給老子讓開!不然,我殺了這娘們!」
娘們?能不能叫得好听點啊?何依落滿頭的冷汗「唰」就下來了。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會沒逮住他,反而被當了人質?
所有的侍衛呈環形圍了一大圈,前面還有狄琨和紅衣人,可誰都無法上前。何依落急了,那冰冷冷的鋼刀刀刃在自己脖子上感覺得無比清楚,這一刀下去,自己小命就沒了啊!到底是該視死如歸為朝廷盡忠盡義,大喊一句「不要管我」呢?還是要「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念頭在她腦海里飛速轉了三個來回,抬眼穿過狄琨的肩膀和侍衛的縫隙,遠遠搜索向了府衙門口站著的肖奕揚——他面孔鐵青,似乎、似乎正被氣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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