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依落真想听小喜子再說些「斷然不會」的話,可竟沒听來,不由得心里更加不好受,「是不是好事兒,也好歹是他的。」
小喜子搔搔頭,這種事還真不敢打包票。
何依落不想繼續困在這事兒里,忙去問別的︰「小喜子,皇上知不知道那個額吉娜又跑回宮里來了?她怎麼這麼大膽子,害了皇上,還敢回宮?竟然還是榆州知府送回來的,那個侯大人不會也有問題吧。」
「不不不。」小喜子連連擺手,「娘娘您有所不知,寶妃娘娘回宮的事兒皇上知道。其實,是皇上安排知府侯大人送寶妃娘娘回來的。」
這下子,何依落更加不平靜了。自個兒沒有多問額吉娜的事,心里篤定不管她是死是活,肯定是不會再出現了。怎麼想到竟會大搖大擺出現在宮里,竟然還是肖奕揚安排的。「這怎麼回事?皇上不會還相信額吉娜吧!他自己不都說了巫山峽谷的陰謀有額吉娜的份兒嗎?」
「皇上明白,皇上肯定明白。小喜子只知道皇上那天是帶著寶妃娘娘一起躲開峽谷的雷火彈的,後來皇上就安排人秘密送寶妃去了榆州交給了侯大人。
至于這里面的緣由,小喜子還真不知道。」
「又是你的‘情非得已’‘不得不做’嗎?肖奕揚,我討厭你,真討厭真討厭!」小喜子退下去後,何依落捏著小人偶對著它把一股腦的怨憤都發了出來,嘟著嘴巴好生委屈。
奈何只看得到那小小的人偶還笑嘻嘻地對著她,那副樣子真神似了肖奕揚總是高深莫測又了然得意地笑得很欠揍的樣子。何依落伸出手指使勁捏著它的臉蛋,恨不得就是捏著肖奕揚的臉。「跟你記著帳,回頭讓你好好跟我交待,听到了沒?討厭,肖奕揚,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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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的平靜後,宣毅皇上遇難的噩耗終于昭告天下。這邊舉國的唏噓悲痛還沒來得及,朝廷就又宣布了新的消息——婷妃娘娘身懷皇家龍脈,作為宣毅皇上唯一的後人,理所當然成為皇位的繼承人。然而,皇兒未誕,根本無法主持天下,朝廷又不可一日無君,如此一來,便要迎回十幾年前被流放在外的大殿下肖琮罡回宮,作為小皇的叔父,受封「攝政王」來代理朝廷大小事務。
「終于開始行動了,我還以為他直接要回來自封為王呢,卻原只是個‘攝政王’。」
小喜子說是回來了不好自處,那都是蒙戚子俊來的。以他久在皇上身邊的威信,和平日子老好人做慣了的人緣,走到哪兒,那些宮女、太監、侍衛們還都敬他三分,因此,小喜子的消息也絕對是最靈通的。他過去就給何依落分解道︰「娘娘您是不知道,他們肯定也是想要能直接登上龍椅寶座的,可朝廷大小官員多半都不答應啊。大殿下流放十幾年,即使太妃娘娘借了您和何老將軍的名義為大殿下當年謀反的事兒平了反,可要他直接回來就登基,那如何也無法服眾。尤其,他們還怕會激怒了國父大人。此刻國父大人失了勢,抱病不露面,萬一他們太不得人心做得過分了,就怕國父大人借機把人心籠絡回去,出來和他們斗個魚死網破,這個險,他們也冒不起。」
「哦,所以他們就來個緩兵之計?先讓肖琮罡當個什麼攝政王,慢慢再坐上皇位。」
「這會兒小皇子還在肚子里,等出世、長成,那可得十幾年的功夫。他大殿下怎麼可能安分守己做十幾年的攝政王。其實這‘攝政王’也已經算是大權在握,只差個名分了。」
小皇子……哼,小皇子……何依落整日整夜都快被這念頭煩死了。對于這個「小皇子」,何依落還是不能完全確信,如果是真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接受。要是、要是肖奕揚真跟徐卿婷有了皇兒……我何依落就真的再也不要待在這兒了,你美美過你的日子去吧。
小錦這時候報了一聲進來,對著何依落說︰「娘娘,剛太妃娘娘差人來說,夜里在神武殿為婷妃娘娘舉辦恭賀喜宴,讓娘娘您也過去。」
「什麼恭賀喜宴?」
「就是為婷妃的龍胎啊。」
「都還沒生,有什麼好恭賀的?還喜宴呢。」
小喜子忙說︰「想是太妃娘娘借這個機會樹立婷妃在後宮的地位啊,如此一來,後宮就是他們徐家的天下了。」
「不是都知道皇上不在了嗎?這時候還能擺出喜宴來,真有她們的。」
「要不,就說娘娘您身體不適,咱回了吧。」
「不,要去,還要好好打扮一番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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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果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
神武大殿燈火輝煌,流光璀盞。何依落突然往大殿門口一站,愣是將銅爐烤得暖烘烘的殿里冷了三分。就見她一襲白衣白裙白袍白襖,烏發披肩,沒有一粒珠釵,只有一小朵白色花兒別在耳側,就連面色也帶著蒼白,未施一點脂粉。
殿上人已經都落座了,正殿上方坐著太妃徐娘娘,手側次位便是婷妃。再下來竟有肖昶和白如萍也坐著,最下面的,是額吉娜。
太妃娘娘原本的一臉笑意在看見何依落時便冷了下來,語氣也不甚好了︰「落妃,今兒是來為婷妃賀喜的,你來晚就罷了,怎麼還穿著這樣子?」
「太妃娘娘,都怪我,這幾天只顧著為皇上傷心難過了,還以為別人也跟我一樣。」
徐娘娘臉色一陣青白,「怎麼能不難過,可落妃你不知道嗎,皇上在宮外出了天災意外,這對天啟朝廷來說其實是個不吉利的事兒。因此,不便大張旗鼓,只能在心里默默哀悼。而今天這喜宴呢,就是專為宮里沖喜的——驅散晦氣,否極泰來,這也是皇家的規矩。」
「這樣啊,那我還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