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也弄清楚了,我們正好可以再無所顧忌。」
千塵點了點頭,「據回報,西夜王明日就會先行離京秘密返回西夜。而桑奇這兩日一直在和神秘人暗中接頭,如果沒猜錯的話,十之**是肖昶。如今看來,他們一定在等著宮里傳出關于你中毒的動靜,他們好一舉反攻。」
「肖昶這時候來,一定是聯絡那些潛伏著的密探。」
「對,很有可能。只是這隱藏著的密探,人數幾何?都潛伏何處?我們無法詳盡掌握啊。即便這次肖昶他們跑不掉了,最後若這些密探們沒有被斬草除根,早晚還是禍害。」
「密探?我知道。」何依落來著精神,「西夜王有個名單的。」
千塵點點頭,「名單的事我們也知道,只是這麼保密的東西……」
「我知道啊,西夜王就藏在自己腰里的。我親眼看見桑奇把名單給他,他就卷到一個小竹管中,塞進錦囊里藏進自己腰帶了。」
「當真是這樣?」
「當然。」
千塵也笑了,「那麼,揚,我們這就簡單多了。既然已經準確知道了名單所在,那只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名單拿到手,就不怕打草驚蛇。」
肖奕揚不禁贊許地撫了撫何依落的後腦對她說︰「落落,看來你又立了一功。本來我們計劃是分兩路人馬去找名單的,一路潛入西夜王宮,一路跟著西夜王尋找。」
「那現在就不用了啊,只要潛到西夜王近身,瞄準了偷出來就結了。」
肖奕揚的大掌包住她興奮地攥起的小拳頭,認真地說道︰「你只需要乖乖待在我身邊。」
啊……原來腦子里是想著自己裝瘋賣傻地跑回去偷的啊,竟被發現了。何依落嘟著嘴只得點頭,故意很溫順很溫順地歪頭靠在他肩上,低低糯糯地說︰「我當然會很乖很乖的,好不容易回來,人家才舍不得走開呢。」
這丫頭,越發會撒嬌了。可那柔軟的身子一扭一靠,馨香的呼吸直噴耳邊,豈是此時的肖奕揚能受得了的。他只能勉強撐著她的小腰,身子刻意往後挺了挺,輕咳了兩聲平復了下她不經意中就繚亂了他的思緒,對著千塵道︰「西夜王如今既在天啟土地上,我們就不會讓他這麼容易回去。一旦名單到手,名單上的人被控制,我們就會立刻將西夜王擒住。」
何依落跟著就興奮得直點頭,「對對對,叫他有來無回。西夜王完蛋了,西夜就叫‘群龍無首’,不不,是‘群蟲無首’啦,那個時候皇上你帶兵直接沖出關,就可以將西夜一舉拿下啦,哈。」
肖奕揚和千塵相視而笑。這丫頭說得不是全錯,但是,想得太簡單了。西夜王兩個兒子可是帶著重兵盤踞在關外的,大巫山橫亙西夜入口,以地勢而言,對天啟就完全不利。他們想要擒住西夜王,也只是想有一個重量級的人質在手,好給自己加籌碼。但難保,為了國家利益,兩個兒子連老子也不認了。所以,直取西夜,還是有難度。
何依落獨自興奮完了,看到兩個男子卻在淡淡對飲,不由得問到︰「怎麼?我說得不對?」
「對。」肖奕揚放下酒杯,一起身將她凌空抱了起來,「只是夜深了,朕困乏了。想要愛妃陪我去歇息。」
何依落緊張地抱緊他的脖子,余光瞥了瞥涼亭里的千塵,就听肖奕揚對他說道︰「你也先回吧,今兒好歹還是我的洞房夜,不能耽擱了。」
何依落越發怕了起來,又羞于大聲說,只能湊近他的耳朵,支支吾吾地提醒︰「不行……不行的,我們不能……」
「抱著總可以吧。」
何依落這下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中赤~果~果~的渴望,和郁悶的壓抑,心里也明白了,便只能安慰性地抱緊了他,伏在他肩上低低說︰「親一親,好像也沒問題。」
肖奕揚登時恨不得將她給揉碎了。看來,自己又是在自討苦吃了,敢情這丫頭真不知道,他有多想……他有多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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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依落沒想到自己這一覺能睡得這麼沉、這麼香,醒來時,已經是大中午了。
她睜開眼楮,映入眼簾的,正是肖奕揚籠罩在日光下的臉,那輪廓像被瓖了金邊,更加美得炫目。
何依落甚至以為眼前的是夢境,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看他露齒一笑,才明白了過來,低低喚了聲︰「揚……」
肖奕揚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可算醒了。我的天啊,再不醒,我都想要去傳太醫了。」
何依落看看他一身的明黃龍袍,「你已經退早朝了嗎?」
「嗯,已經晌午了。」
晌午?那他豈不是早就退早朝了?就這麼看著她睡,看了幾個時辰?何依落扯著被子咧嘴笑了︰「還是家里舒服。」
肖奕揚心里頓時暖了一片,拖著她坐起身來,順勢攬進懷里抱著,「是不是很久沒有睡好覺了?」
「嗯。哪兒能睡得踏實啊。」
「以後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沒人管束你。」
「嘻,睡到我肚子都餓了。」
「膳食早準備好了,我們早膳、午膳一起用。來,起來梳洗下。」肖奕揚說著話,就給她披了件衣裳,轉身親自端了盆水來。
何依落眨了眨眼楮,剛想要接過,卻沒來得及,他已經擰了溫熱的毛巾細細擦拭上她的臉。何依落到底有些不習慣,抬眼看他反倒一臉的享受狀,「皇上,你宮里沒人伺候了嗎?難道是……現在朝廷用度緊張,發不起奉銀,宮女太監都被辭了?」
肖奕揚嗤地笑出聲,看她很是認真的模樣,便故意道︰「可不是?以後這事兒都得自己干,下人請不起了。」
「哦。」何依落倒也沒有太難接受,隨即就想開了,「其實我們家里這事兒也都自己干,我娘有時還會自己洗衣裳呢。沒事沒事,皇上,以後我沒事了也給你洗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