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們的石生!」何依落臉色突然煞白,起身連退了三步,看向肖奕揚。
就見肖奕揚已經過來蹲子,扶正了小人兒在椅子上坐穩,充滿疼愛地捏捏他的小臉蛋,刻意讓他抬頭對著自己的眼楮,柔柔地說︰「梓霖,這幾天乖嗎?爹爹帶娘來看你了。你看,這個就是梓霖的娘親。」說著,他就扶過那顆小腦袋對著何依落,再說道︰「梓霖叫聲‘娘’好嗎?」
梓霖?何依落呆呆的。再看那小人兒雖然被肖奕揚扶過小臉對著自己,他卻根本沒有看過來,而是低著眼毫無反應地看著地上某處,一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這果然不是自己的石生啊……可為什麼所有人都當他是她和肖奕揚的孩子呢?自己的小石生,明明不是在那日被西夜王抓著,被皇上的銀珠……
想到這里,一股腦的委屈沖將上來,何依落鼻子一酸,眼淚就吧嗒吧嗒往下掉,嚇得旁邊的一群人都慌了。
「娘娘,娘娘別哭。您身體才剛剛好……」
「是啊,老大,高興是高興,高興就笑嘛!」
「娘娘……」
「騙人的!你們合伙騙我!」何依落哭著喊出來,讓眾人都手足無措起來。肖奕揚這才起身吩咐小錦、小園將小少爺抱去別的屋歇息,獨留了還在哽咽不止的何依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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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過來,听我給你說……」
「不要。你都是騙人的!我要我的石生,可是他已經死了,對不對?」
肖奕揚不得不再次拖住她的手腕,帶著點強硬地將她箍緊在胸口,一手抬起她的小下巴對著自己,十足認真地說道︰「急什麼?我說過我們的孩子會安然無恙,怎麼可能是騙你。」
「那這根本不是……」
「自己娘都不認得自己孩兒了。那日在西夜王手里的,並非我們的孩子,眼前這個才是我們的——我的落落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給我生下的小皇子——梓霖。」
「梓霖?」
「肖梓霖。」
何依落糊涂了,也忘了在他胸口繼續掙扎,雙手不覺得揪住了他的衫子,「你是說——那天我在西夜王那兒偷抱出來的不是石生?」
「不是。早就不是了。」
「你……你掉包?」
「嗯。」
「你什麼時候換的?西夜王發現不了嗎?」
「很早,一開始……他沒法發現。」
何依落還是不明白,但起碼,淚止住了。
肖奕揚抬手抹去她頰上的淚滴,將她扶坐在剛剛小皇子坐的軟椅上,而自己坐在了她對面,仍舊緊握著她冰涼涼的小手。
「從你生下孩兒的當日,我就讓千塵將他偷換回來了。剛出生的孩兒,沒人分辨得出長相,所以,沒人發現得了。」
「那麼……一直在西夜被西夜王扣押的那個孩兒……」
肖奕揚沉吟了一下才繼續道︰「你應該知道……白如萍也有孕了,而且和你的月份差不多。」
何依落登時就悟出了什麼,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張張嘴巴好一陣兒才說出話來︰「你、你是說……你用肖昶和白如萍的兒子……換了我們的兒子?」
肖奕揚輕咳了聲,「我們的皇兒出生後,一定會落在西夜王手里——這里面存在著無法估量的危險,我必須想辦法避免。我無法將你從那個漩渦里立刻救出來,卻有這麼一個方法將我們的孩子帶離那里,所以,就和千塵制造了這麼一出白如萍遇劫流產的假象。只是沒曾想,西夜王偏偏將這個孩兒安排給了白如萍撫養……說是撫養,其實就是禁錮。而白如萍認定那是我們的孩子,竟虐待了一年之久。」
「她一直虐待著自己的孩子?」可見人心不能壞啊,這壞來壞去,最後總要報應在自己頭上,可是轉念想想,那孩兒……倒也是無辜的。「皇上,那那天在西夜王手中的……」
「就是肖昶和白如萍的兒子。」
「他死了?」何依落恍惚還記得自己抱在懷里,那月色中看不分明,卻印象深刻的長長睫毛,「皇上……那孩兒又瘦又小,眼楮處跟你還有些像。」
「怎麼說……也算是我的佷兒。沒想到那孩兒的下場竟是我……」
何依落搖頭,「是西夜王。若要算,也是西夜王、肖昶、白如萍他們自己一手種下的禍。」
「如今在西夜王他們眼里,你和小皇子都已經死了。所以……落落,原諒我現在還不能給你任何的名分,不能給梓霖任何的地位,只能默默讓你們這麼陪在我身邊,只有這樣,也惟有這樣,才能讓你們安全。」
何依落使勁兒地點頭,心里全明白了,眼里再也難掩激動澎湃,埋頭靠在了他的肩上,抱緊了他的脖子,「我才不要什麼名分,要了個名分,就要生死離別的,還不如這樣好。我只要能每天都看見你,還有我們的石生……」說到這兒,何依落退開看定他,「為什麼叫‘梓霖’?」
「我賜皇兒的名諱——浩雨恩澤之下茁長的貴木。」
何依落撇撇嘴,「咬文嚼字,我說還是‘石生’好,又好寫又好記。」
肖奕揚呵地笑出聲來,顯然不打算這就妥協了。何依落不高興了,「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年的‘石生’了,就要叫‘石生’。」
「我可是喚了我皇兒一年的‘梓霖’了,石生——呵,那麼,就當他小名吧。」
何依落沒得駁,心想誰讓「石生」這名字只有自己曉得,而「梓霖」,恐怕都這麼叫慣了的——啊,對了!「皇上,這麼說來,你可是將我們的寶寶從小看到這麼大了?」
「雖然不是每日見,卻也是能時常來看看的。」
「為什麼我的小弟們和小錦、小園會在這兒?」
「沒人比他們更適合在這個時候照顧梓霖,可靠,而又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