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找到了!就听著山里發出的聲音很奇怪,你還說是山崩。去!給我繼續往里看看去!」
听著那聲音,似乎只有桑奇和另外一個人,並沒有帶更多的人馬。而被桑奇呼喝的人,已經往這邊的通道靠近了。侯睿拖著何依落和小喜子只能繼續往里面躲,模著黑直到了第二處洞窟,貓著腰躲在了石壁一角。
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何依落想要伸手去模腰間的飛天索,才想起已經給肖奕揚拿去了,誰能想到這深山里能引來大敵啊,現在要怎麼辦?
而侯睿竟已經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劍,上前一步擋住了他們兩個,同樣做著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的準備。
火光越來越清晰,幾乎已經到了通道口,侯睿握緊了短劍往前就是一刺——那人顯然警覺性很高,同時閃身一撤,火把劃出一道弧線,照亮了大半。
何依落看清楚了,來人竟是戚子俊!
戚子俊顯然更為吃驚,眼前活生生的不是他的小師妹又是誰?即使是一身男裝,可她的男裝對他來說更是習以為常,所以一眼便認出來了。然而,在他以為——她已經死了啊!
侯睿不明就里,再揮一劍。戚子俊正被何依落的出現驚住,反應上來要躲時已經來不及,手臂上生生被劃了一道血痕。
「里面怎麼了?」——桑奇在外面的洞窟叱問。
「沒事!」戚子俊竟直覺性地如此回了一聲。侯睿還想再沖上去,卻被何依落拉住了。他說「沒事」,他並沒有立刻將她暴露出來——何依落心里頓生了一種僥幸。
她上前一步將侯睿拉在了身後,直直看向戚子俊——她從小就在心里崇拜而親近的師兄,甚至曾想要托付一生的男人——即使現在想起,自己曾經的想法多麼的幼稚而單純,可是,他們從小到大的情誼也不是假的。就算他自私、卑鄙、貪婪、冷漠,可是,他真的能無情到在這個時候,再推她出去讓她命喪黃泉嗎?
何依落緊緊看著他,她只能賭一把。她的目光堅定、深刻、毫無畏懼,甚至充滿著拷問和詰責,終于……戚子俊「咯吱」咬緊了牙根,一轉身順著洞口霍然而出,只留著洞窟中一片黑暗。
「里面有什麼?」
「不是什麼寶藏,里面空的,什麼也沒有。」
「那你耽誤這麼久!」
「我反反復復仔細探查了一遍,省得你不甘心。」
「這里分明有人來過,外面的炭灰還是熱的。」
「說不定是山里打獵的,你要不放心了,改日自個兒帶人來看。我說桑奇大人,可以回了吧,我手下的兵將是要守城的,可不是由你來調遣著巡山的。」
「什麼你的兵將?呵呵,那可都是我西夜的兵,連你,現在也只不過是我西夜的一條狗,有什麼資格跟我在這兒亂吠,你以為你還是當初的大將軍?笑話!」
片刻的沉默過後,有了向外走去的腳步聲,可是,又突然頓住了。
「等等!你胳膊上的傷哪兒來的?」
隨著這一聲吼叫,桑奇轉身疾步就往里面沖了進來,那緊握的玄鐵鷹爪發出「 啷啷」的聲響,飽含肅殺之氣。
就在桑奇沖入里面洞窟的那一刻,侯睿揮起一劍正中他的肩膀,桑奇嚎叫了一聲,摔落了手里的火把,趔趄兩步。何依落趁機便順著通道往外面跑。
跑出了洞口,天邊已經更亮了,隱約能看得清楚四周的景物。何依落辨不得方向,就想拖著侯睿先跑入密林里再說,但是桑奇已經追了出來。那玄鐵鷹爪帶著一股冷風便迎頭而來。
侯睿到底是跟著狄琨練了些功夫,反應機敏,力量也不差,揮起短劍反身一擋,抵住了桑奇的攻勢。
這下子,桑奇也總算把何依落看清楚了,那震驚絕對不亞于剛剛的戚子俊,同時,他也意識到了戚子俊竟然說了謊,那滿臉的橫肉一個緊繃,怒吼一聲完全像一頭發怒的野獸,回身再撲殺過來。
侯睿與陰狠毒辣的桑奇比起來,畢竟懸殊太大,即使何依落從旁想要攜手幫忙,不到十招下來,還是連連敗退無法招架。眼看鷹爪沖著何依落天靈蓋就掄了下來,半空中卻被躍過來的戚子俊一掌擋了回去。
何依落無疑是意外的,剛剛戚子俊沒有將她暴露已經讓她覺得很是僥幸了,她沒想過他還能出手救自己。顯然,更為意外和震怒的是桑奇,他一聲嘶吼,甚至毛發都張揚了起來,手執玄鐵鷹爪更是狠辣,一個橫掃便直沖戚子俊胸口而去。戚子俊衣袍撕裂,鮮血迸濺而出。
何依落驚叫失聲,眼看戚子俊還未來得及反手,那第二爪已經以極快的速度直戳進了他的後心,戚子俊一口濃血噴涌而出,整個人轟地跪倒在地。
「師兄!」何依落呆住了,腳下差點一軟摔了下去,幸虧被侯睿和小喜子撐住,連連往後拉扯。
那邊戚子俊跪倒在地,卻正好抱住了桑奇的一條腿,讓他一時之間無法月兌身。桑奇大怒,揮著鷹爪狠狠地往他身上砸,一下、一下……嘴里還不停地叫罵著︰「滾開!跑到哪里都只是當狗的份!一只死狗!」
最後一腳終于踢開了被鮮血染盡的戚子俊,桑奇紅著眼楮飛身一躍就朝何依落這邊追過來,眼看那如蝙蝠一般詭異的黑影帶著血腥殺氣直沖何依落頭頂而來……「嗖」一道冷光,桑奇躲閃不及,右臂被銀珠擊穿,玄鐵鷹爪旋轉著飛偏了出去,甚至攔腰截斷了一棵枯木。
從山洞口飛身而至的一黑一白兩道人影,讓何依落的心倏然落了地。定楮再看時,果然是肖奕揚和狄琨,兩人對戰桑奇一人,即使桑奇已經如暴走的野獸般發狂,卻完全不是對手。不過數十招下來,他已經節節敗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