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們保我能聯我。「你終于舍得打來了……」
「最近在忙一個研究,都一個月沒出過實驗室了!一收到你的留言就給你回電了,還不夠意思啊?」蕭墨在電話那頭伸展著四肢,這一個月忙下來,還真是累壞他了。
「真不知道,那些研究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讓你拋下美女不顧!」他忍不住調侃。
「去去,像你啊,根本就不懂得它的魅力所在!言歸正傳,找我有什麼事?」他現在累的要死,可沒有那麼多時間和好友侃大山。
「最近有時間回國一趟嗎?有件事情想拜托你,幫我查一下!」他的眉頭緊蹙在一起,看來這件事情確實讓他很傷腦筋。
「什麼事情竟然會讓你來拜托我?!」蕭墨顯然震驚不小,要知道一向自傲的秦牧豐可是很少用「拜托」兩個字的。
「桑藝!」好久不曾提及的名字,再次從他的口中溢出。
電話那頭的蕭墨一听到這個名字,倏地換上了肅然的表情,他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詢問,「她……不是已經……不在了?」
「我遇到了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甚至連一些習慣愛好都出奇的相似……」
「莫非你懷疑她們是同一個人?!」作為好友,豈會不明白他心中所想?
「不知道,只是她給我的感覺好熟悉,又好陌生!而且……」他忍不住頓了頓。
「而且什麼?」他的好奇心也頓時被好友勾起了。
「她拜托我調查五年前失事的一趟班機……」若不是這件事,他也不會懷疑她的身份。
「桑藝失事的那趟班機?」
「嗯,她沒說是那趟班機,但是調查的人告訴我,那趟班機正是當年桑藝乘坐的那趟班機。那趟班機……似乎有問題!」
「他們調查不出來?」他煩惱的捏了捏鼻梁。
「他們要是能調查得到,我就不拜托你了……以你的身份調查這件事情,比起他們來,應該順利的多……」
「行,這件事就交給我!不過,我得先將手頭上的事情先處理完。」好友請求幫忙的事情,他自熱不能推月兌。
「那我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之後,秦牧豐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坐在了書房的沙發上。閉目幾分鐘之後,他打開了書桌中間的一個抽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雕刻精致的小木盒,他拿出一把同樣精致的鑰匙打開了小木盒。
木盒里面擺著厚厚的一疊照片,他從里面拿起一張照片,細細的觀摩著。修長的手指輕觸著照片,他深邃的眸子里有一絲的迷離,「小藝,如果真的是你,你為什麼不認我呢?你又是為了什麼回來的呢?難道你當真做鬼也不願意放過我嗎?你真的有那麼恨我嗎?」
仰頭長嘆一口氣,他沉重的闔上了眼瞼……
簡玥在安澤出事後,和秦牧豐達成約定之後,便從熒幕前消失了,甚至報刊雜志也徹底沒了她的消息。她就好似一團迷霧,沒有預兆的出現,而後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一直關注著她消息的申惜若卻開始坐立不安了,她翻看著這幾天的報紙,依舊還是沒有任何關于簡玥的消息,她的情緒顯得焦躁不已,「大哥,你說好好的,人怎麼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呢?她住的地方的管理員也說,自從安澤出事之後,她就回去過一趟,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相較于妹妹的激動,申翰倒是顯得很鎮定,「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也想有正常人的生活,可不想成天被人跟在背後拍照!再說安澤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說不定她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
申惜若歪著腦袋想了想,搖晃著腦袋,「大哥,我越想就越覺得她就是小藝!」不知為何,她就是能夠那麼肯定,那個人一定就是小藝。
坐在沙發上的桑啟翻著手中的報紙,頭也不抬的道,「你不是有她的電話嗎?打個電話給她不就知道了嗎?」在知道簡玥這個人的存在之後,他一直都未清楚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子絕對不簡單。而在他的心里,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的妹妹真的就那麼離開了自己,或許那個人真的就是小藝,只是不知道為何不願意和自己相認。
「對哦,桑大哥你不說我都忘記了呢,我現在就去給她打電話。」說著,她便歡快的跑上了樓。
申翰看著妹妹雀躍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啟,你有事嗎看法?」
桑啟這才放下手中的報紙,嘴角掛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意,「或許,惜若說的是對的……」
電話出乎意料的順利撥通了,申惜若不停的在電話里追問著簡玥的消息,要求她和自己見上一面,最終簡玥拗不過申惜若,只好和她約在城區的一個咖啡廳見面。
申惜若一見到簡玥,顯得異常的興奮,她高興的揮著手臂打招呼。
「小玥,見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也就放心了!我還真擔心你會出事呢。」像小女孩子一樣,她邊說邊癟著一張嘴。
簡玥不禁輕笑出聲,「我能有什麼事啊?」
「小玥,你最近都去哪里呢?怎麼說消失就消失了呢?害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呢!」申惜若微微抱怨著,眼神不停的打量著她,她好像又瘦了不少,看來安澤的事情給她帶來不小的沖擊。
「想和我聯系的話,直接打電話不就好了?」她的電話號碼又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即便她想要消失,也不需要換號碼那麼麻煩。
「嘿嘿,我一著急就給忘記了!」申惜若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她因為擔心簡玥,早就把最簡單快捷的方式給忘記了。
兩個人坐在臨窗的咖啡廳里談笑著,訴說著最近自己遇到的一些好笑的事情,抱怨著自己最近遭遇的不愉快的事情……她們都不曾注意到大街上兩輛車內不同男子的不同變化。
停在街角的一輛車上,桑啟和申翰兩人互望了一眼,申翰朝上推了推眼鏡,嘴角噙著一絲微笑,點了點頭,桑啟隨後撥通了手機里的一個電話號碼……
而正好開車路過的秦牧豐在看見這一幕的時候,臉色倏地變了,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那個人他不會認錯的。她是申家的二小姐,桑藝以前最好的朋友,她們怎麼會在一起?林媽說她出去見一個朋友了,原來見的就是她……
他饒有興味的半眯起眸子,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瞳眸里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他倒是想看看,她的演技是有多麼高超……
簡玥在告別申惜若之後,搭計程車回到了別墅。令她意外的是,本應該再公司的秦牧豐竟然在家。
「回來了?」秦牧豐淡淡的道,將手中的報紙擱在茶幾上,淡淡的吩咐,「你跟我上來,我有話要問你!」
雖然只是簡短的幾句話,但是簡玥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陰霾,她不解他的陰郁之氣從何而來,只得戰戰兢兢的跟在他身後。
「把門關上!」她一走進房間,他便低沉的道。
簡玥皺了皺眉,將房門輕輕的闔上,而後在離他不遠的地方站定,靜靜等候著他接下的話語。
「你下午去哪里了?」渾厚的聲音里隱含著一絲火藥味。
「我……我去見一個朋友了!」她的手緊緊的拽著包包的肩帶,該不會是被他發現了什麼吧?
「什麼朋友?」
「只是一個普通朋友!」她深知申家、桑家和秦牧豐之間的關系,若是說出自己見的是惜若,到時候麻煩的事情就更多了。
「桑藝……」他蹙起眉頭,慢慢的轉過身,低喃著。
「你……你在說什麼?」簡玥的臉色霎時變得不自然起來,語氣也變得不對勁了。
「你還預備裝到什麼時候?說,你到底是不是桑藝?!」他朝前大跨一步,伸手掬起她的下巴,眼神凶惡無比,那模樣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簡玥被迫直視他的雙眼,雖然這樣的姿勢難受,他的眼神嚇人,可她的眸子里沒有絲毫的怯弱,「我叫簡玥,這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秦牧豐危險的眯起眸子,手下的力道越來越重,「你現在是叫簡玥,但是誰知道你以前叫什麼呢?說,你到底是誰?」
「我叫簡玥!你再問我多少遍,我也是這個回答!」
「那你怎麼會認識申惜若?去見了她之後,為什麼又要瞞著我?若非知道我和申家的關系,你為何要隱瞞?」
他的話讓簡玥的身子猛地一怔,他都看見了?
「說,你到底是誰?!」他的力道幾乎要將她的下巴捏碎,她吃疼的用力推開了他。
「你就那麼想知道我的身份?」撫著疼痛的下巴,她怒瞪著他。
「說!」
「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不是口口聲聲的管我叫‘小藝’嗎?甚至連你的未婚妻見到我的時候,也以為我就是桑藝嗎?我也很希望我就是桑藝,但是可惜的是,我並不是桑藝!你知道為什麼我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容嗎?因為……我就是她的同胞妹妹……」她緩緩的道出最後一句話,冷著眸子默默地注視著他表情的變化。
秦牧豐身子猛地一僵,腳下忍不住打了個踉蹌,須臾,他才顫顫微微的開口,「我從未听說過,小藝有同胞妹妹……」
「你不曾听說,並不代表沒有,甚至連桑啟都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妹妹,你一個外人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提及姐姐之後,她的反應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溫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既然她是小藝的妹妹,那該知道自己和小藝之間的事情,她接近自己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簡玥鄙夷的輕哼一聲,斜睨了他一眼,慢慢踱步走近他,「我從小一個人在美國長大,只有姐姐會經常去看我,姐姐是我在世界上最親的人!可是,她卻為了你丟掉了性命!姐姐那麼好的人,你怎麼會狠得下心去傷害她?她愛你勝過了愛自己,她可以為了你付出一切,可是你卻不知道珍惜!甚至還要她殺了她月復中的孩子,那是你和她的孩子啊,就算你不愛姐姐,他也是無辜的啊。你怎麼可以狠得下心不要他,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說到激動處,她忍不住揮拳推搡了他幾下,而秦牧豐只是默默的承受著她的拳頭。
往事倏地在他的腦中回放,當時小藝問他如果她有了他孩子,他會怎麼處理,他只是冷冰冰的說要她打掉。難道就是因為這樣一句話,讓小藝做出訂婚宴上的事情?才會讓一向天真善良的小藝變成那樣?
「你不是想知道我為什麼接近你?為什麼回國嗎?因為澤哥哥和我一樣,一心想為姐姐報仇,但是卻沒有機會和你接觸,直到你去找澤哥哥合作……于是,澤哥哥就決定和你合作,然後找尋最適當的時機為姐姐報仇。只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為姐姐報仇,澤哥哥他就……」想到澤哥哥還躺在病床上,她的眼淚就忍不住奪眶而出。
秦牧豐怔怔的看著她滿臉的淚痕,心中頓時百味交集,他一直都以為她是桑藝,卻不曾想到,她竟然是桑藝的同胞妹妹!
「你說的都是真的?!」他語氣里滿是懷疑,他寄住在桑家那麼多年,一直都未曾听說小藝有一個同胞妹妹,這到底是真還是假?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我還有必要騙你嗎?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整個世界里只有謊言嗎?」她冷哼一聲,以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秦牧豐凝眉注視了她許久,似乎確定了她並沒有撒謊,而後轉身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而在他離開之後,簡玥整個人也癱軟在了床上,她將頭埋進了枕頭,忍不住放聲痛哭,一雙柔荑緊揪著被單。
秦牧豐頹喪的走出主臥室之後,回到了書房,再一次打開了書房抽屜里的那只精致的木盒。他愣愣地看著里面的照片,想要伸手去拿起照片,卻還是無措的收回了手。
忽然,他用力刷地闔上了木盒,然後將它甩進了抽屜,爾後用力按揉著太陽穴,這一切都讓他太意外了。他現在整個人都已經陷入了混沌狀態,腦子里亂成了一鍋粥,根本理不清頭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簡玥在主臥室哭累了之後,便慢慢睡去了,而秦牧豐一直仰靠在沙發上,靜默的看了一下午的天花板。
林媽擔心不已的看著虛掩的書房門,卻又不敢去打擾他,她無奈的看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臥室門,無聲的搖搖頭,默默地走下樓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就在林媽離開後不久,秦牧豐深吐了一口氣,像是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從沙發上站起身朝臥室走去。
一進房門,他便看見簡玥趴在床上睡著的模樣,她的臉上還有著淡淡的淚痕,眼角還有一些濕潤。他並沒有打擾她的睡眠,只是輕輕的扯出被她壓住的被單,替她蓋在身上。
而他輕柔的動作,還是吵醒了淺睡的簡玥,她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身上的床單,艱澀的開口,「謝謝!」
「小藝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秦牧豐側坐在她的身旁,微微垂首,瞳眸里毫無焦距的凝睇著遠處,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
「澤哥哥說姐姐的死另有隱情,或許姐姐真的不是你害死的!」不知為何,見到他這樣的模樣,她的心里有一絲不忍,于是很自然的將安澤調查的事情說了出來。
「另有隱情?」他微微側目,眸子里寫滿了驚異。
簡玥鄭重的點了點頭,「就是我拜托你幫忙調查的那件事情……只要調查結果一出來,我就知道到底是誰害死了姐姐!」
秦牧豐眉頭緊蹙,表情顯得十分的難看,她的心猛地一緊,他該不會是想要反悔,不幫她調查了吧?
「我一定會幫你調查出真相的……一定!」他的臉上有難得的認真,當初畢竟是他辜負了小藝,小藝的死就算不是他直接害的,他也有間接的責任。查出事情的真相,也算是報了當年桑家對他的養育之恩。
「謝謝你!」不管他曾經和姐姐之間有過什麼,眼前最重要的是調查出真相,若真相表明這一切都是他所為,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他不急不緩的說出但書。
「什麼事?」她梗著嗓子,艱澀的問道。
「別讓它一直縈繞在你的心頭,想點開心的事情,做點讓自己愉快的事情!我想看見你甜美的微笑,而不是眉頭深鎖的模樣!相信我,我一定會幫你調查出整件事情的真相!」他緊握住她的手,試圖傳輸力量給她。按理說,他可以完全不管她的,但是他就是做不到將她置之不理。
簡玥怔忡了一下,而後微微點了點頭,但是眼神依舊十分迷離。
秦牧豐忍不住忘情的將她摟進了懷里,輕拍著她的後背,希望能夠借以撫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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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之後,簡玥雖然沒再哭,但整個人卻陷入了失神狀態,每天只是靜默的坐在房間里,吃飯的時候像是遙控機器人一樣,被秦牧豐拉著到陽台曬太陽的時候,她也只是像一個搪瓷女圭女圭似的佇立在那,這樣的狀況讓林媽和秦牧豐擔心無虞。
這天吃過午餐之後,簡玥又愣愣地往臥室走,秦牧豐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她的去路。
縴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上下扇動著,一雙水眸里寫滿了不解。
「去換一套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他低沉的聲音充滿著淡淡的不悅。
「我不想出去……」她現在哪里還有心情出去,自從向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後,她的心里總覺得不安,不知道何時他心情一個變化就會取消了和自己之間的約定,畢竟自己隱瞞身份在先。
她的不合作讓秦牧豐不由地蹙起了眉,瞳孔了竄起了一絲火苗。他早就想要發飆了,只是一直隱忍著沒讓自己爆發,「我說,去換衣服!」低沉的語氣里帶著濃濃的不悅。
「哦……」她沒精打采的應了一聲,然後慢吞吞的走上了樓梯。
看著她慢悠的動作,他無奈的搖頭,隱忍著怒氣。他耐著性子在樓下等了將近半個小時,才見簡玥慢悠悠的走下樓。
簡玥才坐定系好安全帶,早在駕駛座上的秦牧豐立刻發動引擎,以最快的速度朝安澤所在的醫院開去。
一路上,簡玥只是安靜的呆坐著,眼神呆滯的凝視著前方,直到車在醫院前停定她才反應過來,「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見一位你的老朋友!」熄滅引擎,不看她一眼,他徑自解開安全帶走下了車,並替她打開車門,示意她下車。
「我……不想去!」她整個小腦袋頓時耷拉了下來,以她現在這副模樣,要怎麼面對澤哥哥?
秦牧豐懶得和她嗦,自顧的解開了安全帶,將她硬拽下了車,然後連拖帶拽的拉著她往醫院里走。
「你放開我,你松開……我不去,我不要去……」簡玥吃力的想要掰開他的手指,但一切只是徒勞,她硬是被他拽托著進了安澤的病房。
白色的病房里,只有一片單一的白色,整個房間里充斥著淡淡的藥水味。病床旁的機器不停的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而安澤只是毫無生機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只有他那細微的呼吸聲證明他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澤……哥哥……」簡玥呆呆的佇立在門口,不願意再往前走,溫婉的聲音里帶著幾絲顫抖,一見到躺在床上的安澤,她心里的防線開始逐漸開始崩潰……
秦牧豐拉著她來到病床前,指著病床上的安澤,「你看見嗎?他是為了幫你姐姐報仇,才會被人害的躺在這里的,而那個肇事司機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你難道不想抓到那個人為他報仇嗎?」渾厚的聲音里充斥著濃郁的不滿。
「我想,我怎麼不想?我就連做夢都想要抓住那個人……」她大聲的沖他吼道,他怎麼可以說她不想替澤哥哥報仇?
「那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人不人、鬼不鬼,成天沒精打采、萎靡不振,像個行尸走肉一般!你這個樣子要怎麼替他報仇?啊?就以你現在的模樣你怎麼為他報仇?你又怎麼對得起躺在病床上的安澤?!你這副模樣,你難道就不怕他會擔心你嗎?」他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搖晃著,試圖喚醒她。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難過,我心里就是難過……」她頹喪的癱坐在地上,將頭埋進了雙膝之間,「姐姐不在了之後,是澤哥哥一直陪著我,鼓勵我堅強的活了下來……可是現在,就連澤哥哥他都……」說到最後她竟忍不住嗚咽出聲了。
秦牧豐不再說話,只是任由她坐在地上哭,他則是靜靜的陪坐在她身邊,他知道此刻她心里的防線已經徹底的破碎了。等她哭過之後,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我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去兜兜風……」在她再度抬頭的時候,他只是默默地將一條手帕遞給她,目光一直凝視著前方。
接過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而後在他的幫助下站起了身。
簡玥坐上車之後,一直靜默不語,只是低垂著腦袋靜靜的看著窗外,眼神卻不再迷離,而是閃爍著似新生的光芒。看來帶她來看安澤是來對了,她終于恢復正常了。
秦牧豐開著車在城內兜兜轉轉了許久,終于在一家特色餐廳門口停了下來。
「你……」望了一眼餐廳,不解的轉向他。
他努了努下巴,「這家餐廳的東西挺有特色的,我想你會喜歡的!」
簡玥狐疑的看來一眼餐廳,將信將疑的走下車,他怎麼就有把握自己一定會喜歡呢?
秦牧豐將車停好之後,與她相攜走進了餐廳。
以餐廳里用餐的人數來看,似乎食物的吸引力確實不小,但簡玥還是想不到究竟是什麼食物會讓他如此篤定。
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坐下,秦牧豐叫來侍從點了兩份榴蓮特色套餐。
簡玥瞪大眸子注視著對面的男子,他居然會吃榴蓮?!他不是應該上西餐廳,出法國大餐嗎?
他勾起好看的嘴唇,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不要那麼驚訝,榴蓮味道確實不錯,只是那股味,不太為人接受,而作為總裁的我也就沒什麼機會吃了……」
他說的簡玥自然明白,「榴蓮的味道雖然有點……呃,不太好聞,但是它吃起來的味道真的很好呢!」她露出天真的笑容,在她的印象中,自己曾經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相攜著吃下過一整個榴蓮。
秦牧豐不禁被她的表情吸引了,「對你來說,它似乎還有故事?」
簡玥深吸一口氣,微微搖頭,「只是腦中模糊的印象,都記不清楚了……不過,我真的很喜歡榴蓮就是了!」她的臉上漾著無憂的笑容。
看著她終于露出笑容,他心里的大石頭也終于落下了地,嘴角也微微上揚。
簡玥狐疑的上下打量著自己,「你干嘛一直盯著我?我有什麼不對的嗎?」
秦牧豐淡淡的搖頭,只是低柔的道,「你終于笑了……」
簡單的一句話里包含著各種情感,讓一向自若的簡玥竟頓時慌了手腳,臉上也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緋紅。
她如此嬌羞的模樣,讓秦牧豐的眼神不自覺的更放柔了幾分,幽黑的眸子更加深邃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真正臉紅的模樣……」
簡玥怔忡了一下,只覺得自己雙頰的溫度再次上升,而心跳也突然之間加快了……
秦牧豐雙眸緊緊鎖住她,放肆的將她的每一個表情納入眼底,瞳眸里盡是柔情。
「我,我吃飽了……」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面對自己喜歡的榴蓮大餐,她也吃得不自然了,只得草草結束。
「真的吃飽了?」得到她肯定的答案之後,他率先站起身來,「那我們回去吧!」
尷尬的氣氛卻並未因此而有所減弱,簡玥因他的話,一直垂首不語,靜靜的跟在他身後。兩人走到車旁,簡玥等著他解開車鎖,可秦牧豐卻出其不意的抓住了她的肩,俯首吻住了她。
簡玥渾身倏地一僵,這不是他第一次吻自己了,可她還是忘記了該如何反應!出于本能的反抗,她用力推拒著,可秦牧豐牢牢的扣住她的後腦勺,根本不給她逃離的機會,直到他吻夠了,才緩緩的放開她。
她踉蹌著微微退了幾步,擰眉看著眼前的男人,不解他為何會在這種場合做出這種事情來,在他心中她不就只是一個玩物而已嗎?只是他的一個伴而已嗎?
秦牧豐望著被自己吻得紅腫的唇,眼神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你還記得我們的賭約嗎?」他低啞著嗓子問。
簡玥微微一愣,旋即點了點頭,不解他為何好端端的提及此事。
「我決定從明天開始,正式追求你!」好似做了一個很鄭重的決定一般,他嚴肅的直視著她。
簡玥眨巴著雙眼,好像自己听見了天方夜譚似的,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當真是自己所認識的秦牧豐嗎?為什麼她此刻竟然覺得他不再是可惡的登徒子,而是一個普通的真性情的男子?她伸出手,輕觸了一下他的額頭,再模了模自己的額頭,竟傻乎乎的問道,「你沒有發燒吧?」
他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深情的望著她,「我是在說認真的,我要正式追求你!」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清亮的雙眸里寫滿了不解,為何他總是不按理出牌,總是做出一些讓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雖然我們早就已經有約定,但是我希望我們現在暫且將約定的內容放在一邊……」他的話讓簡玥的表情倏地一變,他明白她在擔心什麼,「你放心,答應幫你調查的事情,還是會照舊進行……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像正常的男女一樣,希望你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讓你能夠出自真心的對待我,而不僅僅只是合約的關系……」
「你……為什麼……」他的話明顯讓她十分震驚。
「因為我發現,我有點喜歡你了……」低柔的聲音靜靜環繞在兩人之間,兩人只是這樣靜靜的對望著,好似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
簡玥率先回過神,她倉皇的收回自己的手,無措的撫著被他握了許久的手,上面還殘留著他的溫度,「我……」她此刻的模樣就好似受驚的小白兔,只能用驚慌失措四個字來形容。
「你不用緊張,我並沒有要求你現在就答應我,只是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追求你!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了解真正的我……放心,我絕對不會逼你的!」他握住她微微顫抖的雙手,給予她安定的力量,低柔的聲音撫慰了她的情緒。
她靜靜注視著他,一雙水眸望進他深邃的瞳眸里。這是第一次她沒有在他的眼里看見輕浮,而是真正的看見了認真兩個字,她的心頓時安定了,好看的嘴唇輕輕吐出四個字,「我答應你。」
「你答應給我一個機會了?」秦牧豐激動無比的抓著她的雙臂,雙眸里閃爍著光亮,整個人顯得無比的雀躍。
她含著笑,微微點了點頭。
秦牧豐忍不住高興的歡呼了起來,甚至抱著她在原地打起了圈圈,而簡玥的臉上也掛著輕柔的微笑。
而後秦牧豐並沒有著急載著她回家,而是載著她到電影院去看了一場最近才上映的搞笑大片,在看完電影之後陪著她到小吃街吃了許多小吃才回到別墅。
回別墅之後,簡玥倚在窗前,靜靜的看著花園里的草坪。
「在想什麼呢?」秦牧豐從背後輕輕的環住她,將頭埋進她的一頭秀發里,吸聞著只屬于她的發香。
她並沒有推拒他,「只是在想,人真是一種奇妙的動物……」
「好好的,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感嘆?」
「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你和我就一直在爭吵,沒少較勁,可是現在……」她頓了頓,沒有將接下來的話繼續說完。
「不是有個詞語叫做‘歡喜冤家’?我想我們就是一對歡喜冤家吧!」
「或許吧!」她只是淡淡的答應著。
秦牧豐騰出一只手,模進自己的口袋,從里面拿出一串鑰匙,默默地塞進她的手中。
「這是?」她側首,不解的看著他。
「過幾天公司會有一個大客戶要來,會有點忙,可能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你要是無聊的話就開車出去轉轉,只是不知道車子的款式你喜歡不喜歡。」望進她的水眸,他輕柔的道。
「我不喜歡去熱鬧的地方……」她開口想要拒絕,其實在原來的住處,她本就有一輛車,只是不喜歡開車就一直擱置在那里。
「你可以開車去看安澤,也可以到海邊走走,或者去花鳥市場逛逛都行!你喜歡去哪里都可以……」
「謝謝!」她終于不再拒絕,將鑰匙握在了手中。
「跟我那麼客氣干嘛?要知道,我現在可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追求你,要討你歡心呢!」調皮的沖她眨眨眼楮,此刻的他根本沒有了總裁的嚴肅,也沒了昔日里的輕浮,像是一個親切的大男孩。
看著他調皮的模樣,簡玥忍不住輕笑出聲,而秦牧豐只是滿足的凝視著她巧笑嫣然的模樣。
翌日,秦牧豐一大早接到公司的電話,趕去了公司,他離開的時候,簡玥還在睡夢中。
簡玥起床洗漱完畢之後,才走下樓,便見到林媽正在接電話。
林媽一見她走下樓,立刻道,「先生,簡小姐醒來了……是……」將電話擱在一旁,趨步走向她,壓低著聲音道,「小玥,先生的電話……」
簡玥微微一怔,走過去接起了電話。
「昨晚睡得還好嗎?」低柔磁性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入她的耳內。
「嗯!」
「公司臨時有急事要處理,出門的時候你還沒醒來,看你睡得那麼香,實在不忍心打擾你,就沒跟你打招呼,不會生氣吧?」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好似在呵護著自己的寶貝一般,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她。
簡玥听了不由的輕笑出聲,「怎麼會呢!」她倒是應該感激他的貼心,沒有吵醒睡夢中的她。
「吃早餐了沒?」問完這話之後,他便開始後悔,林媽不是說了她才醒嗎?肯定還沒吃早餐啊!
「還沒呢,待會就吃,你呢?」問候的話語就那麼自然的從嘴中冒出。
「當然吃過了,否則哪里有精神處理公司的事情?」這時電話里傳來了助理催促的聲音,「我有事要去處理了,等會再打給你!」
「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雖然他的關心很貼心,但她並不希望他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分神。
「哪能不管你呢?乖乖去吃早餐,我忙完了就打給你!」
「嗯!」掛斷電話之後,簡玥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小玥,你和先生是不是在談戀愛啊?」林媽端著一杯牛女乃遞給她。
接過牛女乃喝了一口,她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我想……應該不算是吧!」
林媽蹙眉,不解的追問,「什麼叫不算是吧?」
「因為他只是說要追我,我只答應給他一次追我的機會,並沒有說答應做他女朋友啊!」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最終勾出一道美麗的弧度。
林媽的眉頭這才展開,旋即露出了微笑,「那我可得提醒先生,讓他加加油了!」雖然她和簡玥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卻很喜歡這個女孩子,而先生對待她的態度也和平常的女孩子不一樣,或許這才是先生的真愛吧!
「林媽……」簡玥嬌嗔的喊了一句,雙頰上飄起了兩朵紅雲。
募地,林媽像想起什麼似的,臉上倏地變了,「我去給你拿三明治!」說著轉身走向了廚房,邊走還邊自言自語著,「可是先生不是有未婚妻了嗎?先生他豈不是腳踏兩船了嗎……」可是,那畢竟不是自己一個外人能夠干預的,她還是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