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桑家大宅之後,秦牧豐徑直開車前往市內最大的酒吧,不管人家是不是已經開始正常營業,堅持要進去喝酒,甚至還和保安起了爭執。
若非酒吧的經理正好在酒吧,而且還認識他,恐怕他只會遭來一頓毒打罷了。
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的威士忌喝下肚,他心中的抑郁並未消減半分,心里的空洞越來越大,那種空虛的感覺是他從未經歷過的。就連他獨身在孤兒院的時候,都不曾有這樣空虛寂寞的感覺。
「秦總裁,這酒不能這麼喝啊,照你這麼喝下去,很容易喝醉的!」酒吧經理好心的勸著,他是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這麼喝酒的人不是情場失戀,就是商場失意了。
秦牧豐扯動嘴角,露出相當難看的笑,「醉?醉了才好,我現在就是想醉,醉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話一說完,他仰頭又是一杯酒下肚。
酒吧經理無奈的搖了搖頭,知道自己是勸不了他,只得默默地坐在一旁,唯恐他喝醉了之後醉酒鬧事。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喝的爛醉如泥。
酒吧經理從他身上的口袋掏出手機,翻看了一下他的通訊錄,最終撥通了蕭墨的電話,並且將他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他。
不久之後,蕭墨開著車來到了酒吧,入眼便是他爛醉如泥,喃喃自語的模樣。
無奈的搖了搖頭,向酒吧經理道了謝,扶起他朝外走去。
駕著車,回到別墅,蕭墨和林媽兩個人好不容易才把他弄進房間。
他的酒品倒是不錯,只是一直不停的喃喃自語,倒也不搗亂。
林媽擔心不已的打量著他,先生很少會喝的這麼醉的。
「林媽,不用擔心,這小子生命力頑強的很,才不會因為這一點點酒而出事的!你就放心吧!再說了,還有我在呢!」蕭墨安慰著林媽,這個小子還當真是不讓人省心。
盡管蕭墨這麼說,但是林媽的心中還是擔心,凝視了床上一直喃喃自語的人一眼,最終無奈的離開了房間。
看著爛醉如泥的秦牧豐,蕭墨知道就算自己想要問什麼,也斷不可能問出個端倪來,也訕訕的離開了,任由他一個人在房間里繼續自語。
翌日。
直到中午時分,秦牧豐才醒過來,看了看周遭的環境,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記得他明明是在喝酒啊,怎麼回來了?
這時,蕭墨正好進來,看見他不停的揉著眉心,一副難受的模樣,可他並未說出好話來。
「醒了?宿醉的感覺如何?不錯吧?」
听出好友話中的挖苦之一,他並不放在心上,只是關心自己是如何回來的,「我不是在酒吧嗎?我怎麼回來的?」
「酒吧老板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某個人在酒吧里喝的爛醉如泥,拜托我過去帶人的!」
簡單的陳述道,蕭墨斜倚在衣櫥上,環著雙臂,靜靜的凝視著他。他心中倒是好奇不已,究竟是怎麼樣嚴重的事情,居然會讓他到酒吧去買醉。
「這樣啊……」他淡淡的應了一聲,沒有多說話,也不預備將原有告訴好友。
「完了?」蕭墨輕挑眉,眸中透露著淡淡的不安和擔心。
「呃,啊?什麼完了?」秦牧豐顯然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還傻乎乎的反問他。
蕭墨合上眼,無奈的呼出一口氣,他什麼時候竟變成一個超級大白痴了。好吧,既然他不主動開口說,那他自己問吧,「我是問你,你想說的事情就說完了?沒有別的什麼事情要說的了?」
秦牧豐怔忡了一下,立刻會意過來,他別扭的轉過頭,回避好友詢問的眼神,「哪里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墨,你擔心過頭了!」
蕭墨撇撇嘴角,對他的固執和死要面子早就習以為常了,他耐心的繼續問道,「說吧,到底和桑藝之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自從牧豐認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決定和她重新開始之後,心情雖然不晴朗,可心中還是充滿希望。雖然小有郁悶的時候,卻也不至于抑郁成這樣子。他這副模樣,必定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大事!
提及桑藝,秦牧豐的眼眸頓時暗了幾分,只是默默無神的望著窗外,並不打算開口。
「好吧,你要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你自己一個人先靜靜吧!」察覺好友並不想說出一切,蕭墨並不勉強,姑且就給他一些空間,讓他自己安靜安靜吧,立起身子他欲轉身離去。
「她結婚了!」沉悶的聲音響起,他最終還是開口了,若是面對著好友都開不了口的話,那這件事就只可能一輩子藏在他的心里了。
「桑藝?結婚了?!」蕭墨的震驚不亞于秦牧豐。
她什麼時候結婚的?為什麼他的情報里面並沒有提到這個?難道是秘密結婚的嗎?那也不對啊,以他的情報網,就算是秘密結婚也應該有提及的啊!
「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他淡淡的繼續道,黝黑的眸子又黯了幾分。
「孩子?!」蕭墨微微蹙眉,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道弧度,他大概能夠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說,她只想要過安靜的生活,不希望我打擾她……」將她的話再陳述一遍,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如刀割一樣的疼,原來失去深愛的人是這樣的感覺……
「墨,你說人是不是一種很犯賤的動物?」
「嗯?怎麼說?」蕭墨揚起眉頭,詢問道。
「當你擁有的時候,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根本不知道珍惜,只知道一味的去傷害!可真的當你失去的時候,才發現原來對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竟然就這麼離去了,才發現那才是自己最該珍惜的東西……」
「失去才知道珍惜?或許吧!」他微微點頭,並沒有反駁他的話。
「我就是這樣的人,小藝還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根本不知道珍惜她的好,直到失去了才知道她對自己有多麼重要……」他懊惱的在床上捶了一拳,「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該!」
「確實是你自己活該!」蕭墨非但沒有安慰他,相反還應允了他的話,「但是,事情未必就如你所想的那麼糟糕!」
「你這話什麼意思?」秦牧豐倏地抬首,激動的望向他,心中頓時涌動著希望的思潮。
「她說她結婚了,你有看見她戴婚戒嗎?」蕭墨不似秦牧豐那麼激動,只是淡淡的問道。
秦牧豐沉寂了幾秒,努力的在腦中回想,小藝並未戴婚戒,他緩緩的搖頭,「不戴戒指,並不代表她沒有結婚啊……」
似乎在他的心中,他更願意相信小藝是已經結婚了的。
蕭墨但笑不語,只是繼續問道,「那你見過她丈夫嗎?或者說,你有听她或者她大哥提起過她丈夫嗎?」
回想著自己在醫院的那段時間,他們多半都是在為難自己,好像根本就沒有提到過別的,他繼續搖頭。
「你見過兩個小孩了?」
蕭墨問的話沒頭沒腦的,讓秦牧豐的心中頓時起了不少疑雲。
「見過!一男一女,挺討人喜歡的!」思及自己見到的兩個小孩,他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絲淡淡的微笑,那個小孩生的實在是可愛討喜。
若自己和小藝也能夠有一雙那麼可愛的兒女,那就好了!
思及此,他的眼眸里只剩下了黯然。
他黯然失神的模樣並沒有逃過蕭墨的眼楮,「你有沒有想過,若是那麼一雙可愛的兒女,是你和桑藝的孩子,會怎麼樣?」
秦牧豐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從床上起身,立在窗前,注視著窗外,「墨,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她都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好不容易有了她想要的安定生活。我不該再去打擾她的生活,該是放開她的時候了……」
「如果她說的都是謊話,她並未結婚生子呢?你還願意放開她嗎?」
「怎麼可能……」他的話猛然一頓,震驚的回首,「墨,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小藝她是在騙我的嗎?」
心中的希望之火頓時重燃,若是如此,那麼他還是有希望的。
蕭墨撇撇嘴,嘟嘟囔囔的道,「若是一個女人被一個男人傷害的死心了的話,她一定會離開他的!如果必要的話,也有可能會撒謊的!」他並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繞著彎子提醒他。
這麼說,小藝因為被自己傷害過,對自己死心了,也不願意再受傷害,為了擺月兌自己的糾纏。才會說出已婚生子的話?
「咳咳……」蕭墨清了清嗓子,喚回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秦牧豐,「我記得我上次給了你簡玥和桑藝的調查資料,好像你都沒有仔細看過吧?」桑藝有沒有結婚,所有一切的信息都在上面,他說得這麼清楚直白,若是牧豐還是不明白,那他當真就是一個大白痴了。
秦牧豐當然不是大白痴,他很快便明白了蕭墨話里的意思,他黯然的眸子倏然發亮,英挺俊逸的臉龐上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他只是感激的看了蕭墨,旋即很快的朝書房移動。
而蕭墨只是噙著淡淡的笑意,望著好友離去的身影。
牧豐,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