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在吃過晚飯之後回到了那個自己曾經住了幾個月的房間,看著房間里的一切,似乎在她離開之後並未被動過,相反還保持著原來的狀態。
看著眼前熟悉的一切,她只感到心中一陣不安,隱隱的感覺整件事情,似乎有點蹊蹺,可是她又說不出事情到底是哪里不對勁。
無奈的深嘆了一口氣,桑藝將自己簡裝行李放進了衣櫥,拿著換洗的衣物走進了浴室,準備好好的去泡一個澡。這是在發生了最近那麼多事情之後,唯一一個讓她能夠心情稍微放松的時刻。
「他們是我的孩子,我為什麼沒有資格帶走他們?」秦牧豐倒是被她的話給激怒了,忍不住回道,
只是,在桑藝的心中越是被這樣的喜悅的包裹著,一股難以言語的不安感就越發的在她的心中纏繞,她的直覺似乎在隱隱的告訴她,這件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就結束的。
相比起之前,秦牧豐倒是沒有為難桑藝,相反對桑藝是百般的呵護和寵愛,桑藝隱隱的可以感覺到秦牧豐對待自己的不同,卻沒有任何一絲的表現。
「對,我就是這麼厚顏無恥,怎麼了?你敢發誓說,那兩個孩子不是我的骨肉嗎?你敢說嗎?」秦牧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一雙鷹眸微微眯起,里面透著一絲寒冽的涼意,似乎被桑藝的話給惹惱了。
感受到她眸中所包含的情緒,他微微撇過頭,心中一陣陣的刺疼。
秦老先生似乎沒有懷疑什麼,很是爽快的答應將電話給兩個小家伙,而秦牧豐也將手機遞給了桑藝。
秦牧豐,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討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活該,若是你當時不那麼固執的話,怎麼會和小藝到這個地步?她怎麼會不肯給他一次機會?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就應該承受現在所有的一切。
「小藝,我--」被她的話瞬間堵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
「誰告訴你,他們是你的孩子了?你有什麼證據說他們是你的孩子?秦牧豐,你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的厚顏無恥了?」桑藝忍不住大聲的怒吼道,此刻已經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根本顧不上其他的,她只知道兩個小家伙被秦牧豐帶走了,而他所答應的到時候將他們還給自己的事情,還會實現嗎?他該不會又再一次的毀約吧?
不了,桑藝只是淡淡的笑了一聲,冷哼道,「秦牧豐,你別忘了,我可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會怕什麼天譴不天譴的嗎?天譴若是當真存在的話,它當年就應該給那陷害我的人遭了報應,就該給那冤枉陷害大哥的人得了報應。它若是不去報應那些人,反而來責備我這些無辜的人,那所謂的天譴也不過是在忽悠人罷了。」她本是死過一次的人,她的心中已然對很多事情都失望和絕望了,她想要的只不過是安靜的生活罷了。
「桑藝,你說出這樣的話,就不怕會被遭天譴嗎?他們可是我秦牧豐的親生骨肉。」對于她一直不願意承認小安昱和小安琪的身份,他的心中滿是怒火和不滿,也頓時失去了理智,大聲的向她辯駁著。
桑藝微微挑眉,這樣的話怎麼那麼熟悉?不正是自己當初向他說過的話嗎?此刻竟然會從他的口中對自己說出來?還真是奇怪了。
「媽咪--」熟悉的稚女敕聲音從電話那頭低低的傳過來,桑藝只覺得自己的眼眶頓時一熱,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襲上了她的心頭,他們果真沒事。
在這期間,桑藝回過家兩次,申翰帶給她的關于大哥的消息倒是讓她有一絲的意外,卻又驚喜。申翰他們不曾懈怠過分毫,每天都在為了他的事情奔波,終于找到了一些有利于桑啟的線索,雖然只是細微的細節方面,卻給桑啟帶來了莫大的希望。法院判定桑啟殺人的證據尚且不足,需要重新調查審理之後才能下定論,但是這並不代表桑啟就完全洗月兌了嫌疑。所以在調查的期間,他依舊還是要被當做是頭號嫌疑人暫時收押在警局里。
雖然桑啟並未完全洗月兌冤屈被無罪釋放,但是這一切對于桑藝來說已然是莫大的喜悅了,起碼大哥還有回旋的余地。
「小藝,有件事,我想了許久,還是得跟你說。」秦牧豐走到正在花園里乘涼的桑藝身後,低沉的聲音緩緩的道。
「秦牧豐,你到底為什麼要把他們帶到倫敦去?他們從美國回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適應了國內的生活,你干嘛又要帶走他們,讓他們再辛苦的去適應倫敦的生活?你口口聲聲說他們是你的骨肉,你會好好的對待他們,可你這樣的做法是在保護他們嗎?」
她的話顯然讓秦牧豐怔忡了一下,他沒有想到一向溫柔和善的小藝竟然會說出這樣激動的話語來。
「我說,我把安昱和安琪兩個人送到倫敦去了。」他沉寂的再重復了一遍,一雙鷹眸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去,時間已然過去半個月。
撇過頭,不看他,桑藝緘默不語,許久,她才仿似做了決定似的沉吟道,「我可以相信你,但是我必須和他們通電話。」只有自己親耳听到了兩個小寶貝的聲音,她才能夠相信他所說的話不是在騙她的。
「你為什麼要把他們送走?」清亮的眸子里帶著一絲不理解,她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男子,實在是猜不透他的心思。
可是當時的秦牧豐還未有把握能夠將桑藝留在自己的身邊,于是便拒絕了父母的要求,說等到他將手邊的事情處理完畢之後,會將兩個小家伙送到他們的身邊去,和他們一起生活。兩個老人家在听到這樣的消息之後,自然是高興的不行,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
她微微搖首,淡淡的道,「不是我不願意相信你,而是我對你的信任早已經被你自己親手扼殺了。」定定的直視著他,清秀的眸子里飽含著責備和冷淡。
「好吧,我現在就打電話過去……」秦牧豐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只有讓她和兩個小家伙說上話了,她才有可能相信自己。
須臾,他才緩緩地道,「我把他們帶去倫敦,確實是想要讓他們和爸媽生活一段時間,但是並沒有想要把他們從你身邊奪走的想法。等你的情緒平定一些之後,我和你一起到倫敦去看他們……」
桑藝微微一怔,沒有料想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是我的孩子,他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怒目瞪視著他,她定定的道。
就這樣,桑藝和秦牧豐就這麼相安無事的過著所謂的「同居」生活。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的把他們送到了倫敦?。」她怒不可遏的直視著他,這個男人未必太自以為是了吧,居然不經過自己的允許就這麼把孩子送走了,先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骨肉,他也不能這麼就把孩子帶走啊。
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秦牧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心中頓覺一陣疲憊閃過,他竟沒有想到小藝會對自己這麼的不信任,雖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還是讓他的心狠狠的抽疼了幾下。
「我把安昱和安琪送到倫敦去了。」他的聲音里隱含著一絲不安,他並不知道小藝在知道這一切之後會有怎麼樣的反應,可是他很清楚,這樣擅自將兩個小家伙送走,小藝的心中定會有不愉快的。
桑藝微微一怔,並沒有轉身,也沒有睜開闔上的雙眼,只是淡淡的問道,「什麼事?」
四周仿似在一瞬間寂靜了,只有空氣徐徐吹拂過、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他們就這麼默默對視著。
「小藝,不管你現在願不願意相信我,我是真的沒有想要把他們從你的身邊帶走。真的只是讓他們去和爸媽生活一段時間罷了。如果你還是不信任我的話,別忘了,你和我之間還有一份合同在。我若是當真想要怎麼樣的話,又怎麼會和你簽訂那份合同呢?」秦牧豐此刻並不幻想她會立刻就原諒自己,只願她能夠相信自己的話,哪怕只是暫時的都好。
「嗯,小安昱,媽咪在呢。」她吸了吸鼻子,忍住要哭出來的沖動,低低的答應著兒子。
若是他當初肯相信自己的話,哪怕只是相信她一次,他們的關系也必定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在她好不容易放下當年的傷害,再給他一次機會之後,若是他肯相信自己一點的話,他們此刻恐怕已然和好了吧?哪里還會是處在這樣的狀況下?
長春感賤。「你憑什麼帶走他們?他們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憑什麼那麼做?你有什麼資格那麼做?。」一瞬不瞬的盯著秦牧豐,她的眸子竟是責備,她怎麼也不能夠理解他的這種行為。
而在發生這一切之後,申翰他們更加忙碌的奔波在桑啟的事件上,更加沒有閑暇的時間來顧及桑藝了。見了她幾面,見到她神色都還不錯,倒是也放心了不少,可以更加放心的去忙碌桑啟的事情了。
秦牧豐的一雙鷹眸里飽含著對她的深情,還有深深的悔恨和自責,在她的眸中可見的只有淡漠,沒有責備,沒有失望,更沒有絕望,仿似眼前的男子不過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罷了。
「秦牧豐,你當我是傻子嗎?小安昱被你帶去了倫敦了,他們在那邊到底怎麼樣,我根本一點也不知道,你還想要我跟著你一起到倫敦去?對我來說那根本就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里是你呆過的地方,對你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陌生。我若是傻傻的跟著你去了,你就這麼將我一個人擱置在了倫敦,帶著小安昱他們就這麼離開了,我要到哪里去找你,我要到哪里去找人評理訴苦?」
「我把這件事情告訴爸媽了,他們本想回來見見孫子孫女,可是媽最近身體狀況不太好,所以……」他緩緩的道,在將小安昱和小安琪綁過來的第二天,他就將自己和桑藝的事情告訴了父母,老兩口在得知自己竟然有一雙如此可愛的孫子孫女的時候,心中自是十分高興,于是吵吵嚷嚷的要回來看看兩個小家伙……
秦牧豐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壓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小藝現在不過是氣極了所以才口無遮攔的。
「小藝,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相信我呢?」低沉的身影里帶著一絲的無奈和疲憊,盯著她的一雙鷹眸,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斜倚在躺椅上的身子明顯的一僵,她迅速的睜開雙眸,凝睇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男子,瞪大了雙眸靜靜凝睇著他,似乎想要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一絲是他在玩笑的意味,可是她顯然失望了。須臾,她似乎緩過了神,這才徐徐的道,「你說什麼?。」。
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對電話那頭照顧秦家夫婦的佣人吩咐了幾句,那頭的人似乎叫來了秦老先生,低沉的和父親問候了幾句,然後便將自己的目的告訴了父親。
「媽咪?」電話那頭的小人兒得不到母親的回答,疑惑的再喊了一遍。
「媽咪,我和妹妹好想你哦,我們都好久沒有看見了你了,你什麼時候才到爺爺女乃女乃這里來看我們?」顯然在和秦家兩老的相處中,小安昱和小安琪都並不排斥他們,相反還接受了他們作自己的爺爺女乃女乃。
「小安昱,你和妹妹……都還好嗎?」顧不上那麼多,桑藝最擔心的是兩個小家伙的狀況好不好,這樣她的心才能夠安定下來……「媽咪,我和妹妹都很好的呢。每天吃了睡,睡了玩,玩累了又繼續吃,繼續睡,嘿嘿……」稚女敕的笑聲低低的傳過來,小安昱的懂事讓她的心中頓時一暖,她不在他們身邊的時候,他總是能夠懂事的替她照顧好小安琪。听著兒子絮絮叨叨的話語,她的嘴角也不由的上揚了幾分,在一旁注視著她的秦牧豐被她這樣的笑容直直的勾走了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