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夢璕應約來到土山飯店,舊地重游他感慨萬千!遙想六十年代困難時期挨餓的那三年——;
兩個孩子一個兩歲一個還在吃女乃,那真是妻嬌子弱,要糧食沒糧食要菜沒菜要錢沒錢,怎麼辦?突然想起自己會釣魚,于是到破爛市場上花了二十多塊錢元錢就用舊零件攢了一輛簡易自行車,沒鏈子盒也沒鏈子板兒也沒閘更沒有前後擋泥板兒。不過也好,趕上下雨在土道上騎行不會讓泥巴把車 轆塞死。準備工作搞齊了以後就到城郊野外尋找釣魚的地方,舊日熟悉的河里坑里塘里找了個遍——別說魚蝦了就連田螺都被老百姓撈光吃光了。
不屈不撓的他擴大範圍搜尋,終于在這個土山之後,一望無邊的蘆草窪里發現了這個水塘。
月兌了鞋挽起褲管扛著自行車在蘆叢中穿行半個來小時才看見一窪窪不大的水面,登上湖邊的一個小島,驚喜的發現這里邊有草魚耶?
于是拔了一捆兔子草,下邊用繩子綁上再綴上半塊磚頭,扔進距離島邊兩米到三米的蘆葦邊水里作為草窩,然後整理釣具把兔兒草尖上的兩片才長出的綠葉,連同它的女敕睫拽下來鎖在魚鉤上,再把釣組下到草窩上——二斤到三斤的草魚半天兒居然能釣兩條到三條。秋天用螞蚱或油葫蘆做魚餌效果更佳。
釣多了怎麼辦?一狠心管他是資本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呢?吃飽了肚子要緊,更何況學校有一半的老師缺乏營養已經鬧浮腫病了!臉腫腳腫腿也腫,頭暈腳發沉。每天眼巴巴地盼著吃飯時發那小半碗救命的煮黃豆,坐在那里低著頭貪婪地嚼著,有的人還要把它帶回家,因為連老帶小都在挨餓。
事到如今還管那麼多干啥?于是找了個城郊結合部的公交站,觀察了一下周圍沒有認識的人,于是蹲在地上拿出魚來就賣,十五塊錢一條賣兩條就掙三十塊錢,一個月的工資才六十塊錢耶?
進了商店買一斤所謂的高級水果糖帶回家,仁夢璕和妻子每人每天一塊,兩個孩子每人一天三塊,時間久了就發展成一個月炖一次肉兩個月買一只雞——就這樣土山附近的這片濕地養活了仁夢璕一家四口二年,勉強度過了饑荒。
如今這片水面連同土山都變了樣,原來她的青春荒涼,甚至粗獷得就像一個野丫頭,撕破的褲腳蓬亂的頭發袒胸赤腳站在那里傻笑。
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她已經被打扮成了一個濃妝淡抹千嬌百媚的*佳人,哪里還找的著她昔日的原始光景?再看看身邊綠樹掩映下的四座小樓和它的倒影,真的如入畫境啊!
進了二號樓在服務台登記才知道韓冰的海達國際貿易公司在三樓租了半層,共計七間房,兩套里外間兩個獨間再加中間一個近二十來平米長條兒的廳(其實是原來的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