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飛的故事2
我已經停止了啜泣,在他那樣輕緩平靜的敘述里,我忘記了自己的悲傷。
他是經歷了怎樣痛苦的蛻變,才讓自己能夠如此平靜的講述著那樣一段血淋淋的往事。
我熟諳這種感覺,每次想起,都能牽扯起心頭大片血肉,鮮血淋灕,痛不欲生。
即使我之前在邱馳口中得知了一些小飛的身世,可是此刻听他自己講出來,卻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我沒有說話,我覺得我此刻應該做一個安靜的傾听者,為他留下一個盡情宣泄的出口,畢竟,邱馳也說過,這個話題是他們所有親友和小飛之間的禁忌,他們害怕刺激他,而我覺得,只有讓他自己面對,才能真正放下。
所以,我安靜的靠著他溫暖的胸膛,听他細細的講述。
「後來,來了很多人,有兩個上了年紀的男女抱住我哭了起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我的外公外婆。
外公開車送我和媽媽去了醫院,我看到很多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把媽媽一個人推進了一個屋子里關上了門,外婆摟著我不停的哭。
可是我卻沒有哭,也沒有流淚,我只是覺得很害怕,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血,不停的從媽媽的嘴里流出來,我想,媽媽是不是死了?
因為,我見過一只被汽車壓死的白貓,也是有很多的血從它身體里面流出來,然後,那只白貓緊緊的閉著眼楮,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馬路上。
後來,一位清潔工大叔把那只貓撿起來扔進了垃圾車,我問他這只白貓為什麼躺在那里一動不動,清潔工大叔說,因為這只貓死了,死了,就再也不會動了。
當我看著那些穿著白色衣服的人把媽媽推出來的時候,我看到媽媽眼楮緊緊的閉著,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張冷硬的推車上,身上蓋著一大塊白色的布,就像那只躺在垃圾車上的白貓,所以,我知道,我的媽媽……死了……」
我的身體控制不住的輕輕顫抖著,多麼相同的夢魘啊,可是,小飛比我勇敢,我從來不敢把我的夢魘說出來,哪怕是我最親愛的女乃女乃,我也從來沒有這樣跟她講訴過,我那段同樣血肉模糊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