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紫!看這是什麼?」東方夫人楚倩雖已年過四十好幾,保養的卻像只有三十出頭的美麗少婦。依稀姣好的身材,雪白的面容,烏黑亮麗的秀發。
「什麼呀?」東方天紫懶洋洋的問母親,近日里常做的那個夢,已經成功的破壞了她的良好睡眠了。
楚倩優雅的在女兒身邊坐下,溫柔的笑著,「是許家下的聘禮,這是其中一件,也是最寶貴的一件,這可是許家的傳家之寶哦,你可要好好帶在身上。」
視線跟著一雙縴縴細手,緩緩地打開了一只紫色的錦盒,落入眼前的是一塊紫色晶體似的吊墜,細看之下,似乎是呈花瓣形的,又好似一滴淚。透著星星點點的光芒,讓人產生錯覺的是,紫色花瓣晶體里頭似乎有光在迅速移動,定楮一看,又似乎不動了。很精致,更有靈氣。視覺上來說,很值得一看,只不過……
「媽,它是很精致,可是,精美的首飾這個世界太多了,我怎麼也看不出它哪里特別突出的啊。」對于她們上流社會的人來說,昂貴,價值不菲的首飾確實不少見。既然稱為傳家之寶,想來總有什麼稀奇之處,可是,這紫色晶體吊墜並沒有讓她感覺到如此特別,倒不是嫌棄,只是實話實說。
「你可快別瞎說了,這確實是許家的傳家之寶,名叫「魂」,傳言它本是一對的,擁有它們的男女會永遠相愛,永不分離。好像是說這原本是上天的一對神仙所有,但因受罰被貶下凡,這兩塊紫晶也就跟著落入凡間了,對了!你仔細聞聞,還能聞到淡淡的香味呢!」剛泡好的茶飄香四溢,把一知半解的故事跟女兒講完,還真有點渴了,楚倩淺酌了一口。
「媽,這些神鬼之說你怎麼也信起來了?男女永遠相愛,是靠用心去維持,去守護。可不只是靠兩塊小玻璃能夠支撐的。」
「為了我女兒的終生幸福,媽媽寧願相信。」
「照媽那麼說,這個「魂」錦邵那里還有一塊咯?」為什麼把這樣精美的吊墜叫做「魂」呢?還有吊墜上頭那淡淡的香味似乎在哪里聞過似的,疑惑著還是把紫晶吊墜放回了錦盒里。好歹是人家的傳家之寶,一片真情實意總不能辜負,許伯父許伯母向來都是很疼愛自己的,從來就當親生女兒一樣看待。
「沒有,另外一塊不叫「魂」,叫「魄」。只可惜已經不在許家人的手上了。」
「為什麼?這不是許家的傳家之寶嗎?」
「這個媽也不知道,你許伯父許伯母也不太清楚,似乎在老一輩人的手上時,就已經丟了。所以,你要把這唯一留下來的「魂」給保管好,知道嗎?」
「好啦!我的好媽咪,墜在人在,墜亡人亡,行了吧?」東方天紫俏皮的眨了眨眼,拽著母親的手撒嬌著。
「呸呸!這是什麼話啊?大喜之日就快到了,可不許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了,你可是爸媽的心肝寶貝,也是錦邵一直守護著的女神啊!」
「媽,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嫁錦邵了,你們會怎麼樣?」
「怎麼這麼問?是不是錦邵他哪里惹你不高興了?」楚倩狐疑的看著女兒,她知道女兒生性好強,自小又聰明伶俐,事事不輸于男兒。可這聯姻之事並非兒戲,縱然再疼愛女兒,也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更何況錦邵這孩子是自己看著長大的,不論人品能力,還是外在,都是無可挑剔的,最最重要的是打小就喜歡天紫,這守護了十幾年的感情,可不只是一般人能比的過。
「太太!錦邵少爺來了。」剛說到曹操,女佣就傳話來了。
錦邵不屬于那種陽光男孩,從小跟同齡人相比就顯得成熟穩重多了,身兼接管許家事業的重責大任,卻沒有半分狂野霸道的氣息。利落的短發烏黑發亮,天庭飽滿是大將之才,高挺的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性感的嘴唇旁笑起來是兩個淺淺的酒窩。簡單干淨,一派書生氣。不過事實證明他就是,打從進學堂讀書開始,這成績不是優,就是滿分,別無選擇。許氏夫婦自然也是把自己的孩子夸的是天上有地下無。
「錦邵,你來啦?快過來坐吧。」楚倩的嘴角輕快的上揚著,如春風般溫暖的笑容裝點了整張面容,面對未來女婿,她一直都是如此。
錦邵也如往常般回以恭敬,「伯母!真不好意思,沒事先說一聲,就過來打擾了!」
「客氣什麼?都快是自家人了,那你好好和天紫說會話吧,這位大小姐似乎最近沒怎麼睡好,也不知道胡思亂想些什麼,你替我好好開導開導她吧,我先上樓去了。」作為過來人,身為長輩就是要識相點,給年輕人騰出一些私人空間說悄悄話不是。
收回目送楚倩伯母離開的視線,許錦邵才發現天紫一直在靜靜地看著自己。雖然只是瞬間,但還是被他抓住了那一抹陌生又遙遠的光芒。其實打小就守護她,卻不曾覺得她是屬于自己的。
「你干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還是你也想我了?」
東方天紫挑了挑眉,「許大少,你想太多了,出現了幻覺。」
「哎呀!連騙我讓我開心下都不願意嗎?我有點難過哦。」
「你知道的,我從小就不喜歡為討好人而去做什麼事。」
「哦?可你明明盯著我看了許就的呢,作何解釋?」為了心愛的女子,就當自己是二皮臉吧。
「你知道公孫策並不比包青天笨,可是卻永遠只做包拯身邊的師爺「公孫先生」,永遠都是在輔佐包拯。錦邵,你讓我覺得你就像是公孫策。這一點,我替許家擔心未來。」
「我不知道公孫策為何甘願當綠葉,那是人家的事,我只知道我要守護的人不是什麼包拯,而是你東方天紫小姐。再說了,雖然人家只做了包拯的師爺,並不代表如果沒了包拯,公孫策就扛不下那開封府啊,沒蛇頭不行,沒蛇尾自然也不可。」
呀?!還真是沒好好了解過他呢,原來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純」嘛,果然,天下烏鴉是一般黑的。其實這樣想是不是有點太沒心沒肺了?人家關心自己那麼多年,對于自己的喜愛是了如指掌,自己對他卻不曾認真細心了解過,如今,還拐著彎說人家是烏鴉……東方天紫暗暗吐了吐舌頭,有些慚愧,而惶恐又增添了幾分,十幾年的相處,卻有著不平等的相知。該順其自然與其相守,還是……
正在沉思之際,突然感覺胸前有一絲絲冰涼,涼到了心里,透到血液里,人精神了許多,奇了!回過神來,原來是錦邵從錦盒里拿出了「魂」帶在了她雪白的頸脖上,紫色的水晶吊墜,在她身上襯托的透亮無比。
紫露玉滴
滴入你心
以淚為魂
以血為魄
慢慢滲入……越來越深……
「好漂亮!」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許錦邵兩眼放光,贊美驕傲之意一覽無遺。「所謂的傳家之寶,也只有帶在你的身上才能顯示出它的珍貴!」
「錦邵,我……我好難受!」絲絲汗珠滲了出來,臉色漸白漸白,嬌媚的五官因胸口的疼痛而扭曲成一團,這是怎麼了?胸口為何突然刀割似的疼?東方天紫微喘著氣,緊握著粉拳,指尖深深陷入了掌心,因為,真的好疼!
「天紫,你怎麼了?怎麼會好好的胸口疼呢?快告訴我,你別嚇我啊!」看著心愛女子的掙扎,許錦邵寧願痛的是自己。
「胸口……好疼……疼……墜子,快!拿下墜……子。」
「墜子?墜子怎麼了?我這就幫你拿下來。」
瞬間,紫晶吊墜發出了五顏六色的彩色光芒,隔離了外界的空間,煙霧彌漫,一股熟悉的香氣充斥著嗅覺,胸口的疼痛快速劇增,痛的頭暈目眩,痛的四肢無力,痛的再無知覺……許錦邵早已被逼退離開了東方天紫的身邊,因為東方天紫的身體在發燙,就象一團火焰在燃燒,肆無忌憚的燒著,無人能靠近,嘗試著逼近,除了灼傷一切枉然,光芒漸漸擴大,溫度越來越高,越來越熱,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一一摧毀,許錦邵除了呼喊東方天紫的名字,只能快速向後退去,然後,看著她在光芒中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