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代皇後 第四十一章  空洞的軀殼

作者 ︰ 藍弦

失去余溫的被窩已經同身體冷卻,現在的我眼神空洞洞的盯著木檀紅板,沒有任何情感,色彩,仿佛失去了靈魂般,抽空的。

現在如他所願,我現在就算是想坐起來都稍因難,更別說是提起筆寫休書。昨夜的宋雅俊太可怕,太恐怖。他把滿心的怒火轉換成欲火,而我,變成了他的發泄對象。在他的需求無度下,我就連恨的力氣都沒有了。

墨雲眼眶泛紅的一直跟我道歉,可是,她為什麼要道歉呢?她做錯了什麼嗎?她什麼都沒有做錯?錯的是我,錯的是我。

我不知道我的堅強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快樂丟失到哪里去了?只知道,我什麼都不想再去想,什麼不想再去做?

就這樣吧!他折磨夠了吧!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渾身骯髒,就算是所愛之人。

墨雲攙扶著我走進浴桶,身子隨即軟了下去,把整個人沉在水中。墨雲習慣了我淋浴的方式,不以為然。可是她不知道這次我並沒有閉氣,在水里,咕嚕咕嚕的冒泡。

胸腔的不適迅速佔滿所有感宮神經,可我就是不願起來,不願起來。我這是在自殺嗎?不,不是,別人說溺水只要一分鐘就夠了。可是現在過了多久,我還在水里,是我不自覺得閉氣了嗎?還是老天爺覺得我不該死。

不該死是嗎?不該死為何要讓我墜落懸崖,為何要讓我穿越至此,為何要讓我遇見與雅俊同樣的臉,愛得卻是不同的心。真是夠了,受夠了,為什麼我要在這里委曲求全,這里不屬于我,我要逃,即使回不到現代,我也要逃。

我不要面對宋雅俊,那個可怕的人,那個曾經溫柔以對的人。

昨晚的一切只能證明他是會發瘋的怪物,他不顧我的哀求,不顧我的悲憤,不顧我的淚水,甚至不顧我的那句︰「我恨你。」

想得太久居然想睡了,昨晚沒有睡好。那就睡吧,睡了就要忘記,忘記了就過去了。然後,醒來,想著如何離開,如何結束這荒唐的愛情。

我的身子在浴桶里越沉越低,越沉越低。

「你別想死。」這句話在浴桶上空響起的時候,我已經頭帶身子的被抱出浴桶。我沒有理這句話,更沒有理說這句話的主人,因為我真的很累了,眼皮根本抬不起來。我只想睡,安心的睡,忘記一切,做個好夢。然後,拋棄這一切的罪孽。

宋雅俊坐在床邊,看著睡得疲倦的她,床單早已全部換過。現在的她可能睡得安心了嗎?他知道她很愛干淨,昨晚那瘋狂的一夜,他幾乎要掠奪她所有的生命。可是他惱他氣他就是沒辦法停止,就算她不停的哀求,不斷的哭泣,哪怕是那句我恨你,他也不願停止。他在她身上留下許許多的青紫,他啃她,咬她,吻她。他要她記住她是他的,永遠都是,別想離開。沒有她的心他也要她的人,他決對不會放手。恨就恨吧!總比什麼都沒有好,恨還能把他放在心里,不會忘記。

郡婉夕,好美的名字,如同她的人一樣。他不知道她的名字,是在昨晚逼她說出來的。因為他要呼喚她,他要知道她的名字。他一遍又一遍的喚她夕兒時,才想起陽天教主也喚她夕兒。他以為她跟陽天教主只是那次贈蕭認識的,卻沒想到他們認識的更早。不然,為何陽天教主會喚當時的趙婉兒為夕兒呢?

夕兒,你說你和他只是朋友。那麼你心中的人是誰?或者你心中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子。像夕兒這麼特別的女子怎麼會是那種庸俗的人。夕兒,好愛你好愛你。為何你要傷我的心?為何?為何?宋雅俊在心里反復的問自己,他找不到答案,找不到原由。

也許我該很慶幸,自從那晚過後,宋雅俊再沒有來過墨院,我只听墨去說我那天我睡著的時候他一直守在床邊。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我被禁足了,哪里也不能去,只能待在墨院,就連用膳都要在墨院,我徹徹底底的失去了這個軀殼。

十二月了,在這半個月里我很少笑,很多時候在憂愁。更多時候就坐在秋千上昂頭望著灰蒙蒙的天空發呆,一望就好幾個時辰,哪怕脖子酸脹。

墨雲也只是靜靜的陪著我,我不說話她也不說,除了不忍的關心之外。她也會很機警的不在我面前提起宋雅俊,可是她不提並不找表我不想。我每晚都會失眠,只要一閉上眼就會想到那個發瘋似的夜晚,就會听到我無助的哀泣。

「小姐,該進屋用午膳了。」墨雲輕聲呼喚坐秋千上的我,她知道我在發呆,但她還是一遍遍不耐煩的呼喚。我每次都要在她呼喚不下十遍才會回過神來,用那空洞的眼神望著她,然後,勉強扯出一絲微笑。

但在墨雲眼里,那努力浮在臉龐的微笑帶盡了苦澀、絕望、無奈。

「小姐,今天還是很清淡的粥,你要吃下去,別再吐出來了。」桌前擺放著幾樣清淡小菜和碗熱糊糊的小米粥。我拿起湯匙把粥放入口中,所有的動作機械般的運作。不是因為餓才吃,不是因為想吃才吃,而是因為一種習慣才吃。我很努力的咽下去,可是一到喉嚨又給吐出來了。

「嘔……」不僅把剛才那一口給吐出來了,就連殘留在胃里的酸水也吐出來了。

「小姐,墨雲要怎麼辦才能讓你吃下去呢?」墨雲輕輕拍打著我的背,心疼萬分的說。

用手拍擦干淨嘴,便不再對桌上的食物產生任何興趣了。再次走出屋外,坐在秋千上,望著天空。

「又是老樣子嗎?」

「是,少爺,要不要給七少女乃女乃請大夫看看。」宋一這半個月都守在墨院,他不知道七少女乃女乃知不知道他的存在。他只負責看著她,而這半個月,他對七少女乃女乃的憐憫之心已經泛濫成災。

「不用,我倒要看她能撐到什麼時候?」宋雅俊一摔手里的帳本,站起身望向窗外。

「宋一,今天起不用去墨院了,退下吧。」

「是,屬下告退。」宋一不多話得離開書房,他在少爺身邊待了這麼久。就算自己不識男女之情為何物,但也看得出來,少爺很愛這個七少女乃女乃。不過,卻始終想不明白少爺為何要這般折磨七少女乃女乃。是七少女乃女乃的身份嗎?不可能,少爺若是嫌棄這個身份早就七少女乃女乃趕出宋府,又怎會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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