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主任停職檢查後,不負責任何事情,多數時候在班上看不到他的影子,偶爾也到辦公室轉轉。這天,顧主任到班上拿報紙,看趙亮亮沒有什麼事,就坐下來和他拉呱起來。
聊著聊著,話題集中到了大學生活,也勾起顧主任對青春時代的回憶。
一般來說,農村的孩子和城市的子女在性格上是有差別的,在農村長大的孩子,天生純樸、憨厚,少言寡語,加上世面見的少,因此有不少是老實巴交的,辦公室顧軍主任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在大學的日子里,顧軍只知道學習、學習、再學習,考試、考試再考試,有時參加一些體育活動,或者書法興趣小組之類的活動,每次期中、期末考試都有不錯的成績,因此每學年都能拿個三好學生獎章,多少也得一點獎學金,這也是叫人欣慰的事。每次放假回家,父母最關心的就是學業情況了,看到兒子的喜報,心里總是樂滋滋的,逢人總是夸自己兒子在學校又是拿獎狀又是拿獎金的,干起農活來也是一股兒勁,老父親在田間里不時的還哼起個船工號子來。
大學是學習的日子,也是年青人談情說愛的季節。在顧主任的班上,就有好幾對的男女互有走動。睡在顧軍下鋪的沈勇是個文學愛好者,寫散文是他的拿手好戲,加上一筆好字,教授經常那他的文章給予點評夸獎。
一次學校組織到京杭大運河邊春游,回來後要求大家寫一篇散文,沈勇同學把自己的文章投到了《新散文》編輯部,不想時間不長發表了,更意外的是,這篇文章竟獲了二等獎。學校的同學們爭相傳閱。
家鄉的大運河
我的家在大運河旁,是運河的水把我哺育長大。歲歲年年,年年歲歲,運河給了家鄉取之、用之不完的營養,運河給了人們享用不盡的風光。
一個春雨綿綿的日子,我和全班同學結伴走在河畔上,空氣里帶著淡淡的青草味,清新舒暢。順著味道低頭望去,黃黃的白白的草尖正從凍疏的黑土地里向上鑽出,急著吮吸大自然中的空氣。來到世上,它們月兌去胎黃,換上綠裝,稠稠密密,你挨著我,我靠著你,掙著用身體把泥土全部覆蓋在身下。每根小草上有好幾片草葉,片片都是那樣的細女敕而潤滑。一陣春風吹來,綠葉隨風而動,象是一片綠茵茵的碧波,上下翻滾,蓬松柔軟,十分養眼。岸上的一排柳樹早已打過哈欠,伸長了身腰,縴細的柳絲在春雨的滋潤下日益長大,它們有的在輕歌曼舞,擺弄自己優美的曲線;有的在河邊彎腰戲水,與河里的小魚兒交談;有的抬頭仰面,讓春雨為它們梳理長長的秀發,婀娜的姿態讓人想到剛出浴的美人。站在樹下看著雨水從葉頭滑落到葉尖並慢慢的滴下,落在葉尖上的雨點宛如顆顆水晶那樣晶瑩剔透。放目運河,她早已由白襯衫換成綠軍裝,帶著綠的美麗、綠的希望流向遠方。
六七月份,驕陽似火,熱浪滾滾,黑色的柏油路面上亮光閃閃,白色的水泥路面上酷暑難耐,人們不敢在馬路上多呆片刻。而運河邊上卻是人頭攢動,三個一簇,五個一群。原來那一排排樹身就象防暑林,擋住了烈日的襲進,而那些長得茂盛的枝葉就象一把把遮陽傘,遮住似火的太陽。居住的運河邊上的人們除了極少數在家享用空調了,常常是踱到這綠樹成蔭、清涼舒適的運河邊避暑納涼。有幾位象棋愛好者擺一盤棋局,相對而坐,一場象棋大戰就拉開了。不一會兒,他們的旁邊就圍上許多的人,此時旁觀的人便會為兩位象棋大師分析戰況,調兵譴將。河界兩邊的將帥、士兵拼得是不分上下,難解難分。也許此時勝負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在這夏日炎炎的天氣里,有這麼一個供他們避暑納涼,象棋愛好者相聚在一起交流切磋棋藝的涼爽勝地。賣茶水的攤子旁擺放著一張張小圓桌和幾個小椅子,每張桌子旁都坐著三五個人,他們一邊品茶一邊聊天,看著運河邊那綠葉蔥蔥的美景,享受著休閑的好時光。時不時的還有一陣輕風從綠色的河面上吹來,那風象被河水過濾過似的,清清的,涼涼的;再拌著那綠綠的清茶一起享用,真是爽口爽心啊。
秋天的晚上,河岸上的樹木在晚風的吹拂下打起了瞌睡,一輪彎月慢慢的從樹梢上移出,化作了一只銀色的小舟飄浮在水中。一條運輸船隊由遠而近,河面上銀波蕩漾,銀光閃爍,一道道漣漪推著銀舟前行,所到之處都籠罩著一種朦朧的色彩,浪漫而又美麗。在這月光如水的夜晚,一對對情侶手拉著手,面對著面,耳鬢廝磨,竊竊私語,說著甜蜜的話,做著浪漫的事……
初冬的早晨,運河還在沉睡著,周圍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河面上一層輕紗般的晨霧遲遲不肯離去,怕把熟睡的運河吵醒。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悄然從東方升起了一輪朝陽,為她掀去了面紗,沉睡了一夜的運河起床了,載著金燦燦的朝日開始新一天的流淌。落得差不多葉子的樹上,小鳥從巢中鑽了出來,在枝頭上拍拍翅膀,伸伸懶腰,在溫暖的陽光下唱起了晨曲,似乎在喚醒還沒有醒來的朋友,而後展翅高飛,飛到遠處去覓食了。運河的兩側都有幾個小賣店,屋頂飄著幾縷炊煙,鍋里燒著沸騰的豆漿,蒸籠里有熱氣直冒的包子,一派溫暖和諧的感覺。附近的上班族們起床後都到這里來喝一碗豆漿,吃兩根油條,拿著幾個包子,然後沿著河邊的小路匆匆的趕往各自工作崗位。
運河上的船又多起來了,運河旁的車又多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