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性婚姻注定是一場劫難︰婚姻劫 第一章 事出有因(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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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瑾話里有話地說︰「兒子是我的,永遠都是。老公嘛,說不是就不是。」母親拍了她一巴掌︰「亂說什麼呢?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還是信口雌黃。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陳瑾不理會母親的話,陪兒子一起騎自行車。只有兒子,才是她的精神支柱,只有兒子,才能使她忘記屈辱,暫時地麻痹自己。否則,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一具空殼而已。

張陽洗完澡,邊擦頭發邊往床上坐。陳瑾把他拽起來︰「我說過多少次了,在衛生間把水擦干了再出來,你沒看見嗎,水滴的到處都是。」張陽低頭一看,果真是滿地的水漬。他無奈地起來,回到衛生間擦拭。

張陽看著陳瑾護理皮膚,思忖了片刻,想起個話題︰「你們最近案子是不是很多?你好像很疲倦的樣子。」陳瑾繼續無視他,懊惱地研究自己新近登科的魚尾紋。張陽接著說︰「有時間的話,去美容院做做卵巢護理,女人到了中年,保健很重要。」

陳瑾上裝著發射器「嗖」一下彈起來︰「我護理卵巢干什麼呢?我用得著嗎?你還是讓你那些鶯鶯燕燕去護理吧,她們夜夜笙歌才需要護理,免得未老先衰。」她轉過身怒視著張陽,「我告訴你,定期去做體檢,家里人多,你不要把細菌帶回來,你壯烈了不要緊,別拉著一家人給你墊背。」

張陽伸出手求饒︰「好,好,你當我什麼都沒說。睡了。」伸手關燈。陳瑾余怒未消︰「關燈干什麼?我還要看書呢!」

「啪」一聲再把燈打開。

「砰砰砰」的敲門聲,兒子的聲音一並響起︰「媽媽,開門。」母親似乎在拉兒子︰「乖,媽媽已經睡了,明天還要上班,錚錚跟外婆睡好不好?」兒子不依,仍舊拍門︰「不嘛不嘛,我就要跟媽媽睡。」

陳瑾正準備去開門,張陽卻搶先一步下床。兒子抱著玩具光著沖進來,晃著小短腿使勁往床上爬。陳瑾把他抱到自己身邊︰「好,乖兒子,跟媽媽一起睡。」側過臉對張陽說,「你去別的房間睡吧。」兒子卻拉住爸爸的手︰「不,我要跟爸爸媽媽一起睡。」兒子的要求就是憲法,陳瑾必須遵守。

兒子幸福地睡在父母中間,一手拉著張陽,一手晃著陳瑾︰「媽媽。你給我講個故事。」陳瑾努力驅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硝煙,給兒子蓋好被子︰「想听什麼呢?變形金剛好不好?」兒子在陳瑾的故事中漸漸睡去。陳瑾小聲對張陽說︰「你去別的房間,我怕擠到兒子。」

張陽開門出去。

陳瑾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她並不想做惡婦。每一個惡婦,都是在男人這座大熔爐里鍛造出來的。每當想到張陽在其他女人身上翻滾痴迷,盡享歡愉,她的心就一陣陣抽搐,連帶著手腳不自覺地顫動,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張陽也很識趣,無論她是出言不遜,還是態度蠻橫,他都堅定地奉行著「你進我退,你罵我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打左臉,我伸右臉」的方針政策,絕不跟她正面交鋒。所以,他們也從未爆發真正意義上的戰爭,陳瑾伸出的拳頭,一次次打在張陽用棉花築成的防御工事上,銷聲匿跡。陳瑾的悲憤,只能在夜里付諸淚水,期待淚水卷走所有的苦痛和傷悲。

不是沒想過離婚,也跟張陽提過。張陽卻不同意︰「為什麼要離婚?我們有幸福的家,可愛的兒子,除了那方面,別的都可以說是盡善盡美。可是,世上沒有十全十美。我們是最有感情基礎的原配。不是有首歌,叫嗎?我們做了那麼多年的貧賤夫妻,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的柳暗花明,為什麼要去破壞?再說了,我們離婚,兒子歸誰?跟我,你不同意,跟你,那不是剜了我的心頭肉嗎?你忍心讓兒子再有個後媽或是後爸,再給他生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分擔他的父愛母愛?」陳瑾啞火,這話點到了陳瑾的心窩,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兒子受苦,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兒子不幸福。

斷了離婚的念頭,折磨卻不會減少一絲一毫。張陽在偷歡的道路上大踏步行進,陳瑾在痛苦中熬過一年又一年。

張陽在跟陳瑾果婚之後,很多年都堅定地充當著著低收入階層的中流砥柱。兩個人的收入不僅要應付日常開支,還要支援張陽父母。生活很拮據,常常捉襟見肘,陳瑾的美好青春就在一片淒惶和潦落之中度過。張陽父親身體不好,大病小病不斷,因此他們每年要給醫院的財政收入做出不小的貢獻,同時使家庭存款始終保持在五位數之下。

兩人從結婚開始就在跟一個頑癥做著殊死斗爭——夫妻生活。張陽的偶像是彭丹利智,而陳瑾則是非常正宗地道的純平顯示器。張陽對著電腦上的驚濤駭浪做單人活塞運動的頻率要遠遠大于二人的實際作業。夏天里姑娘們穿得都很清涼,張陽不顧走在旁邊的陳瑾,對著一個個妖嬈的身體大飽眼福。張陽還會對著陳瑾盛贊某某女人火辣的身材,長長的口水蠢蠢欲動,飛濺的唾液像一柄柄的尖刀,扎的陳瑾的心血肉模糊。

漸漸地,陳瑾對此事有了恐慌,每次不是用手遮掩,就是穿著厚厚的衣服。她像一個觀眾,時時關注的都是男主角的滿意度,自己則永遠無法沉醉其中,絢麗旖旎都在別人家的院落,自己家則是枯木永難逢春。

張陽很快對陳瑾的身體失去了興趣。兩人的家庭作業,周期越來越長。從短跑,中長跑,變成了馬拉松。原本就意興闌珊的陳瑾有種如釋重負的心情,仿佛被判無期徒刑的囚徒終于獲得大赦,重新見到高牆外的陽光。

有一次,陳瑾夜宿結婚已經有些年頭的表姐家,無意中看到表姐家囤積的如同糧草庫一般充足的避孕工具,不好意思地問︰「你們……需要這麼大的供應量?」表姐若無其事地說︰「總不能到關鍵時刻臨陣退縮去買作案工具吧?」陳瑾更加惆悵。「你們難道不是嗎?」在表姐的逼問下,陳瑾無奈地敘述了自己的婚姻生活。表姐驚詫地叫道︰「你們結婚才多久啊,怎麼就坐上無性婚姻的大篷車了?」

這趟大篷車不是短線旅游,而是沒有終點的環球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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