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跟小妹是不是鬧得很過份啊？」第二天上班時，何太急把我堵在了門口。
雖然我知道何太急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但是我沒有想到的一點就是，他對我和楊曉芸之間的這種瑣事也表現這樣濃郁的興趣。于是我只好把話題轉向別處，說︰「姐夫，早啊。」
「你最近跟小妹是不是鬧得很過份啊？」他繼續追問。
「沒有啊，姐夫你想到哪兒去啦？」
盡管我和楊曉芸的別扭都已經鬧了將近半個月，但我還是在找著理由應付何太急的問題。因為我知道，一個好奇心極重的人通常都喜歡傳播所謂的留言，所以我只能趁著這點功夫打亂何太急的那點好奇心。
見我一副不肯承認的樣子，何太急于是著急地對我說︰「別裝蒜啦妹夫，小妹今天早上流產了你知道嗎？」
「流產了？」我身上的細胞一下子暈厥了不少，手也不知不覺發狠地抓在何太急的手背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何太急還以為我是關心楊曉芸的身體，于是他拉著我的手安撫道︰「是今天早上啊，她自己去的醫院，不過你放心，現在老媽正照顧著呢。」
我感覺快要發出火來，但我還是理智地忍了下來︰「老媽這事怎麼不通知我？」
何太急搖搖頭，道︰「不知道，你最近行蹤不定的，老是白天跑出去盯客戶，晚上搞應酬，老媽就是要找你也找不到人啊。」
我知道這是何太急要找的借口，但我並不想關心這樣的問題，我說︰「那現在曉芸在哪兒？在醫院嗎？」
何太急繼續安慰我︰「放心吧妹夫，曉雲都剛剛出的院了啊，沒事的沒事的，你別擔心。」
剛開始上班的時間，我就慌亂地離開公司。開車去楊曉芸所在的那家醫院的路上，我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然後伴隨著這種沖動，我放肆地哭了起來。
據說一對夫妻中的第一個孩子的各種素質方面都比第二個第三個要好的多。所以很久以來，我都渴望自己有個可愛的小孩，然後看著他長大，而如今，楊曉芸卻在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的情況下，讓我失去了這輩子最珍貴的東西，我的第一個孩子。
所以從這一刻起，我對楊曉芸的恨開始燃起。
「為什麼？為什麼要打掉我們的孩子？為什麼？」一見到楊曉芸，我的理智就完全失去了控制。
楊曉芸躺在病床上眼楮空洞地看著我，我發現她此時已經都快面無血色了。我想此時，她已經失去了讓我去關心的資格了。
「你現在更該關心的不應該是孩子，因為孩子已經沒有了。」楊曉芸艱難地把話說完，我知道她現在不敢看我那通紅的眼楮，「你這麼說，只能說你是一個自私的人。」
「那我該關心什麼？」我狠狠地吼了起來，病房里也因為我的怒吼而失去了那種原有的寧靜。
「我不知道，這個你自己最清楚。」她干脆用玩手指的小動作來隱藏她的慌張。
這時候進來一個護士，護士穿著一身白色的護士裝，從頭到腳都是那種恐怖的白色。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楮，一雙靈動的眼楮。
「先生，請你不要在這里吵鬧，這里是病房，需要的是安靜，請您配合好嗎？」護士的聲音很輕柔，一看就知道是實習生之類菜鳥，因為在我的印象中，資格老的護士講話往往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我說︰「好的，我會注意的。」
眼楮靈動的護士走了，我繼續把剛剛的問題丟給楊曉芸︰「為什麼打掉我的孩子？」
「你知道我爸那人，他特好面子，要是讓別人知道他的女兒未婚先孕的話，他會受不了的。」她聲音很小，嚴重的底氣不足。
我簡直快虛月兌了，帶著快要哭出來的腔調我說︰「所以你就把孩子打掉了？」
她痛苦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表情自然地說︰「是的，我得為我爸著想。」
「你爸你爸。你就知道為了你爸著想，難道你一點都不肯為我，為我們的將來考慮嗎？」我繼續怒吼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想想怎麼把剩下的事情給辦了？」她心虛地看著我。
「辦什麼？你說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辦？為了你爸的面子，你竟然謀殺了我們的孩子，謀殺了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抓住他的衣領，狠狠滴咆哮著。
「可是顧成章，你應該知道，我們現在婚都沒結，我沒有義務給你生小孩……」她終于受不了我的咆哮了，也在那大聲地回應我。
「夠了。」我吼住她，盡管我知道她說的是對的，但內心的那種說不清的情緒讓我無法使自己安靜下來，「我們分手吧，我們本來就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轉身要走，但她卻拉住了我的手。我回過頭，她的臉依舊是一副平靜得讓我發狂的表情。
我說︰「你放手。」
她哀求道︰「我不放，我不讓你走。」
我忍不住吼了起來︰「你他媽的快放手，老子是不會跟你這樣惡心的女人在一起。」
我起身正要離開，但是我的準岳母卻站在了我面前，站在她身邊的還有剛剛的那個護士，那個眼楮靈動的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