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下雨的夜晚,高中生王永杰奔跑在回住所去的路上,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半,雨水打在他還顯得整潔的頭發上,雨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路上沒有行人,耳邊只有雨點打在馬路上的單調聲響,路邊昏黃的燈光陪著他一路奔跑著。他沒帶雨傘,下午天色漸暗的時侯,本來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雨,無奈的他只能在雨中穿行,他邊跑邊在心里罵著這鬼天氣。
他的上身已濕透,只見前邊出現了一排居民樓,他擔心自己會感冒,于是快步跑向一幢居民樓的走廊下面。
雨下得越來越大,但沒有雷聲,王永杰的衣服已經向下滴水,渾身在打顫。這時對面走來一個撐傘的女子,王永杰注意到了她,原來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留著短發,身材高挑,眼楮很有神韻。她走到王永杰面前,有意的瞅了他一眼,一個「落湯雞」的形象便鑽進了她的眼楮里,王永杰不好意思地朝旁邊讓了讓。這個女孩收了傘,推門進了屋。
這個女孩叫陳玉玲,她從小喜愛藝術,偶然之間接觸了小提琴,讓她愛不釋手。現在在小提琴專修班學習,一位資深小提琴藝術家做了她的老師,她學習得很刻苦,每天到很晚才回家。
陳玉玲心地善良,她不願看到小伙子在門外打哆嗦,無人幫助。于是她認真的對她的爸爸說︰「爸,外面有個男孩子,身上被雨淋了大半,把他喊進來躲躲雨吧。」
她的爸爸欣然答應,推開門說︰「喂,小伙子,進來躲躲雨吧,這雨下得很大,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停。」
王永杰在心里醞釀一番,走進屋去。
陳玉玲的爸爸見了王永杰渾身是水,說道︰「那邊有衛生間,到里面用毛巾把水擦干淨吧。」
王永杰走進衛生間,月兌下衣服把水擰干,又用掛在牆上的毛巾把身上和頭上的水擦干淨,一解「落湯雞」之貌,他出來時沒穿上身襯衫,只是把它拿在手上。他走到客廳中央,環視四周,各式家具一應俱全,天花板精致漂亮,中央吊燈通靈刺眼,照亮了客廳的每一個角落。這時女孩的爸爸走來招呼他坐,並拿來一杯水。
他坐在大椅子上,女孩的爸爸問道︰「你是學生吧。」
「是的,我是附近高二的學生。」
「家離這遠嗎?」
「我家在鄉下,只是來這上學,就獨自在杭州路23號租了一間房子住下。」
「讀書的學生不容易啊,讀十幾年的書夢想進入一所理想的大學。」
王永杰只是望著地面,顯得沉默寡言。
陳玉玲的爸爸覺得王永杰不善言談,于是下意識的望著窗外,觀察著暴雨如注的景象,過了一段時間,彌漫的雨霧漸漸消失了,也沒有了雨點敲打地面的聲音。
整個屋子顯得安靜了許多。
「雨停了,我該回去了,謝謝你們的關懷。」
「不客氣,小伙子,慢慢走。」
「嗯。」
王永杰穿上衣服回去了。
陳玉玲待在自己的臥室里,在剛剛過去的一段時間里觀察著王永杰。透過門縫她可以看見這個男孩的臉,不僅英俊帥氣,眼楮很大,而且有個高高的鼻梁,肌肉像鋼鐵一般裹在身上,整個人透露出一股簡樸的氣息。雖然陳玉玲的行事態度始終腳踏實地,並不接受浮于表面的東西,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擁有這樣的身段和相貌的男孩子屈指可數,陳玉玲看到那個男孩的體魄,像听了一首鏗鏘有力的樂曲一樣,強壯的身影在陳玉玲的腦海里久久回蕩。
陳玉玲跑過去和爸爸交流一番,
「爸爸,你覺得那個男孩怎麼樣?」
「不錯,挺俊的。」
陳玉玲的臉上泛起紅暈,睫毛顫動著,撅著小嘴,小聲的說︰
「你女兒長這麼大了,第一次看過這麼帥的。」
爸爸似乎了解了女兒的心思,認真的說道︰「人家在上高中呢。」
「算了。」
陳玉玲覺得父母總是這麼的現實和無趣,也就不必要說出自己的想法了。
陳玉玲無意間在衛生間里發現了一個學生證,仔細的看了名字是王永杰,這給了她不小的驚喜,心想著︰緣分到了,擋不住。
陳玉玲懷著有點激動的心情,帶著一個前所未有的目的,肩負著小小的任務,打算到校門口等待放學,把學生證交還給王永杰。
放學的鈴聲已經響起,過了幾分鐘,學生們陸續的走出了校門。
「王永杰!」
王永杰走在潮水一般的人群中,听到清脆的叫喊聲,順著聲音望去,眼神里露出一些疑惑,
陳玉玲揚起手里的學生證,張開嘴喊著︰「過來!」
王永杰看到了她,于是撥開人群走了過來,陳玉玲把學生證給了他,
「謝謝你!」
「沒什麼。」
接著陳玉玲故弄玄虛的問道︰「今天早上來學校上課時有沒有什麼變化呀?」
「差一點被老師揍了。」王永杰順著陳玉玲的思路爆出了猛料。
說話的時候,王永杰並沒有露出羞愧的神色,反而樂呵呵的笑起來,這是張感恩的笑臉,感染了陳玉玲也跟著笑著,笑得很甜。
此時王永杰想著能夠兩次得到莫名美女的相助是他的榮幸,陳玉玲想著能夠幫助英俊瀟灑的男生兩次非常的快樂。
「這次麻煩你給我送來了學生證,以後我肯定不會再丟了。」
陳玉玲驚訝的看著王永杰說︰
「我的本領可真不小了,能讓你瞬間成熟起來。」
「呵呵。」
「交個朋友吧,我叫陳玉玲。」
「嗯。」
陳玉玲掏出手機「這是我的號碼,你記一下吧。」
「我沒有帶筆呢。」
陳玉玲有些驚訝,高中的很多學生都有手機了,他卻沒有。
「噢,那算了,反正我記得你住在哪里。」
「你怎麼知道的?」
「你昨天在我家避雨時說的。」
「你瞧我這記性,那你到周末去我那兒玩玩吧。」王永杰有些不好意思。
「嗯。」
王永杰回去了,可是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他正處在人生的黃金時期,胸懷著滿腔的理想和抱負,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異性朋友,非常年輕的心難免活蹦亂跳的,有些激動,幾次的夜不能寐。
周末,陳玉玲如約而至。
她敲了敲門,王永杰開了門,陳玉玲面帶微笑的望著他,兩手挽在背後。她穿著連衣裙,裙子上繡著許多百合花,纏繞在裙子的四周,而且身上散發出陣陣的香氣,使她看起來像一株百合。
王永杰微笑的看著她,被她的衣著打扮驚呆了,竟說不出一句話兒,而陳玉玲淡定的走進屋子里。
門敞開著,陽光照亮了有些陰暗的屋子,她環顧了四周,一張桌子一張床,桌子上整齊擺放著必須用品。
她放松的坐到床上。
王永杰倒杯水給她,
「謝謝!」
「你現在做什麼工作呢?」
「學拉小提琴。」
「幾年了呢?」
「三年了,我念完了初中,感覺整天與書本做伴沒什麼意思,所以就改學小提琴了。」陳玉玲看著王永杰說道。
王永杰感覺陳玉玲的做法偏離了他的思想,簡直是做了一件「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情」,所以又選擇沉默了。
「你不要覺得學小提琴以後就沒出息了,小提琴是一門藝術,藝術是一門大的學問,你知道那些藝術大師級的人物是怎麼成功的麼,因為他們有夢想,只要有夢想,就會前途無量。」
王永杰听了頓時從心底涌出了一股驚訝,像洪流一樣噴涌而上,最終顯現在了臉上。
「說的好,但是在國內好像沒有用武之地吧。」
「舞台要靠自己去創造,別人搭起的舞台最終會流于俗套。」
屋子里的氣氛陡然間變得有些奇怪,王永杰也感覺有些迷惑,于是說道︰「你的話雖然讓我感覺暈暈乎乎的,不過有志向就很了不起。」
「你到我這里之前你的爸媽知道麼?」王永杰隨便問道。
「知道又會怎麼樣呢,找朋友聊聊天而已,我就是這麼說的。」
「嗯,但是老師知道我們是朋友會怎麼想呢?」
「這個,,,」陳玉玲有些猶豫的樣子。
「我叫你大姐吧。」王永杰靈光閃現的說道。
「為什麼?」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但那些大人們老是誤以為是早戀。」
「等老師問起來時我就說是你大姐吧,你這麼說我讓我感覺有點不舒服,平時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吧。」
「也好,不然就搞的有點神秘了。」
這天,他們聊了很多話題,中午他們還一起吃了飯,聊天中得知陳玉玲比王永杰大兩歲,雖然年齡的差別表現出接觸的事情不同,對事情的看法不一樣,但是都有一種積極向上的心態,促使談話進行的很順利。
不知不覺過去了七天,陳玉玲滿懷期待的去找王永杰,可是門卻緊鎖著,王永杰不在,陳玉玲感到很納悶︰約好了每個星期天下午都和我在一起的,怎麼今天就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