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王逸飛點頭道,「在這鬧市區,他們不敢動手,我也不好動手,所以你的問題終究解決不了,所以我們還不給他們一個機會,把這件事一次性了結。」
「可是你斗得過他們麼?」喬雲娜有些擔心地說道,「如果萬一……」
「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王逸飛笑道,「其實你反過來想一下,如果我真的弄不過他們,那我們的結果還不是一樣?俗話說,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難道你想就這樣一直跟他們捉迷藏嗎?」
「這倒也是,」喬雲娜想了想,然後毅然道,「那就去吧,其實每天這樣躲躲藏藏的,我早就煩了,現在能夠跟他們直接了斷,不管輸贏,我都能出出胸中這口惡氣。」
「你不怕萬一了?」王逸飛笑著逗她道。
「切,你都不怕,我怕什麼?」喬雲娜撇了撇嘴,然後狡黠地一笑道,「我們現在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是吧?」
「唉,你也太沒自信了吧?」王逸飛故意嘆了口氣道,「怎麼能說自己是螞蚱呢?螞蚱那麼脆弱,一下就讓人拍死了。」
「那我們應該是什麼?」喬雲娜笑著問道。
「至少……」王逸飛拖長聲音道,「至少我們也應該是小強吧?」
「小強?」喬雲娜愣了一下,然後彎著腰笑道,「想不到你還這麼逗……」
兩人這一逗樂,喬雲娜心里原有的那點害怕,就一下全沒了,其實她現在也不知道王逸飛到底有多厲害,但是有了這麼一個朋友,她忽然就覺得自己不再孤單,不再害怕了!是啊,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吃過早餐以後,王逸飛和喬雲娜便坐上了去紫苑山的觀光巴士,他們上車以後,王逸飛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把車上的人掃了一遍,然後他就已經斷定,車上沒有麻煩人物,也就是說,跟蹤喬雲娜的那些人似乎沒有跟上來。
這讓王逸飛既高興又失望,因為他今天去紫苑山的本意,是想把這件事情做個了結,如果那些人不跟過來的話,這個目標也就泡湯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這些人不來,他和喬雲娜就能開開心心地逛一下紫苑山,這也沒什麼不好,所以他並不覺得有多失望。
這就是王逸飛,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總是能換個角度去想,所以他對自己的人生總是充滿自信,不會讓痛苦和悲傷在自己心中過夜。
「那些人來了嗎?」喬雲娜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她也挺聰明的,她看見王逸飛游目四顧,就知道他在干什麼。
「暫時還沒有發現。」王逸飛輕輕搖了搖頭。
「不來也好,省得破壞我們上山的好心情,」喬雲娜輕笑道,「你知道嗎,紫苑山上有個翠雲庵,听說那里面的主持大師算的卦可靈了,我們待會兒也去算一卦好不好?」
「是嗎?」王逸飛望著她笑道,「你還信這個?」
「我是有選擇地信,」喬雲娜頑皮地一笑道,「如果是說我好的,我就信了,如果說我不好的,我就自動忽略。」
「嗯,這主意不錯,」王逸飛被她逗樂了,「那我們就去算一卦吧。」
紫苑山位于蓉城市南郊,它之所有名,除了它地處近郊,可以俯瞰整個蓉城,有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之外,還因為在紫苑山的北麓,座落著全國聞名的書香盛地——紫苑書院。
紫苑書院始建于西漢年間,據說著名的玄學大師揚子雲曾于此主持講學,傳《法言》于世,是為紫苑書院成名之漸,後北宋張子厚亦于此傳道,開北宋理學之濫觴,因此,紫苑書院歷朝以來,皆為書香鼎盛之地,在現代也是全國著名的四大古書院之一。
王逸飛和喬雲娜在紫苑山腳下車之後,首先就去了紫苑書院,兩人來到院門口,喬雲娜指著門前正在焚香的兩個大銅鼎笑道︰「這怎麼也跟寺院一樣,燒起香來了?」
「焚香其實也不僅是寺院,」王逸飛笑道,「古代的讀書人在靜夜念書或者彈琴時,也會焚香的,所以才有紅袖添香之說,不過那一般焚的都是龍涎香或者檀香,除了能寧心靜神之外,還是一種雅趣,不過象他們這樣,在門口大爐大爐地燒劣質香,那就有些不倫不類了。」
兩人在書院里逛了一圈,發現里面雖然有很多人穿著長袍大褂,做出一幅弘揚國學的樣子,但是大多都是附庸風雅,完全沒有古人潛心讀書的那種韻味,不由大感沒趣,于是他們在書院呆了半個多小時後,便繼續往山上走。
到了半山腰,因為四周樹木茂盛,林蔭完全遮蔽了山道,所以他們已經感覺不到夏日的炎熱了,喬雲娜指著青樟樹下的一塊碧綠的草地對王逸飛說道︰「我們在那里坐坐吧?」
「怎麼啦?」王逸飛笑著說道,「這還沒開始爬山呢,就累了?」
「什麼累不累的?」喬雲娜白了他一眼道,「爬山的樂趣就是爬的那個過程,真要爬到頂了,又該往回走了,那還有什麼意思?所以我們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來看看四周的風景。」
「是嗎?」王逸飛搖頭道,「我覺得過程固然有趣,但是結果也很重要,不然古人怎麼說︰會當臨絕頂,一覽眾山小呢?」
「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喬雲娜漫吟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喜歡那種俯視天下,凌絕蒼生的感覺?」
「沒有,沒有,」王逸飛笑道,「我發現你的聯想太豐富了,其實我剛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是嗎?」喬雲娜望著他開玩笑道,「但我怎麼听人說,言為心聲,行為意表,所以劉邦看見秦始皇的車馬隊出巡,便生出‘大丈夫當如是也’的感慨,最後還能一統天下呢?我看你意氣軒昂,以後說不定也可弄個省長或者省委書記什麼的,主政一方呢。」
「罷,罷,你就別損我了,」王逸飛舉起手來道,「我投降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