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法醫與偵查員們很快得出結論,這是一起明顯的他殺案件,現場搜到了一粒子彈殼,它將是偵破該案的關鍵證據。
子彈是從鄭副市長的後腦部打進去、從左眼里射出來的;彈頭已不知去向,槍也不在案發現場。
如果是自殺的話,鄭秋仁不可能制造出這樣離奇的場面,自殺前後竟然還能安排人來把他的槍撿走;開槍的距離,也不是頂著自己後腦或者前額打的,他哪來這麼長的手臂?又是哪來的槍支?
目前不能認定,是不是案被盜槍支犯的案,得等鑒定結論出來才能確定。
案件分析會議上,辦民警一致認定是他殺,是不是流竄犯作案,一時沒有定論。
專案組馬上成立並運作起來了,與鄭秋仁接觸過的所有人員,統統進入了公安機關的排查視線。
林湖天還在開會,巧巧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林湖天,你昨天說,今天要陪我說一天話的,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人還在哪里?」
林湖天心里無奈,只得如實地回答說︰「對不起,鄭秋仁——鄭副市長突然死了,我現在正在開會,無法月兌身,過一會兒,我打電話給你,行嗎。」
他無可奈何地掛斷了她的電話。
可是不一會兒,她又打了進來,有些不滿地問︰「請問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他只得輕輕地說︰「我一時也說不準,到時候,我盡力趕快就是了,有空我會打你的電話的。」
她大聲說︰「我在家里等你,我要看看你怎麼兌現你的諾言。」
他也不再說什麼,又掛斷了她的電話。林局長的心思,經過巧巧的催促,已無法集中在案件上了,可是他也不能中途就無故離開,只得等到成立了專案組,會議也散了,大家分頭行動去了,他才獲得了自由行動的時間。
林局長也不跟其他人說什麼,從刑偵支隊出來,正好踫上了王雅芝來找他,他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但是他還是主動地問︰「小王,有什麼事嗎?」
她有點羞愧地看著他,小聲地問︰「你是不是很忙?」
他說︰「我有事要出去,你說,有什麼事?」
她說︰「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
他做出無奈的樣子說︰「我現在的應酬與事情那麼多,我一時也無法答復你,這樣吧,我如果有時間,就打你的電話。我現在就要過市委去了。」
王雅芝有點失望,但也無法,她只得轉身離開了。
林湖天也有點無奈,他心有不忍,只得說︰「我會想辦法抽時間的,你耐心等一等吧。」
他過到車庫,發動了靜候在那里的1號車,急速馳出了公安局大院。
巧巧自從讀了林局長留下的那封表白信以後,心里已完完全全原諒了他。她一個人在家里東想西想,簡直是胡思亂想,以至于迷迷糊糊,直至黎明時分才睡去。
到了早上九點鐘她醒來了。發現林湖天依然還沒有回來,于是給他打了電話,得知鄭秋仁死了,她一時也不相信,馬上與幾個相好的朋友通了電話,證實了鄭副市長是真的死了,而且是別人用槍支暗殺的以後,她理解了林湖天為什麼違約的原因。
這些天來她都有些坐立不安,與林湖天鬧了矛盾以來,就像有人把她的靈魂,從身體上抽走了一樣,她只剩下了一幅軀殼。
她吃飯沒有味,做事沒有氣,寫東西也老是走神。六神無主地過了這些天,來到這太平路新巷116號3棟303室,她才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魂丟在林湖天的身上了。
她爬起來,過去疏洗了,也不想吃東西,心里只想見到林湖天,坐也不是,出門也不是,覺得心里又有些煩燥起來。
她只得過到窗台邊,嘩嘩地拉開窗簾,以圖看到他是不是已來到了樓下。他還沒有回來,發現窗外一地金色的陽光,是那麼的明媚與耀眼。
她看向遠處,那街道的上空是晴朗的天空,一片湛藍,看到這樣的景色,她的心里終于射進了一縷陽光。
她猜想他也許是看鄭秋仁去了,鄭老板是東源市里的有名的貪官,他的暴死是遲早的事。只是林湖天到這東源市里來,當這個狗屁市公安局長,也太辛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