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那次驚嚇以後,對于儲有良來說,壞事卻變成了一件好事,他考慮的問題從此全面多了,人際關系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他媽的,是不是馬太興想從老子手上弄點米米呢?」
他深知組織上要搞倒一個人,那就是小菜一碟。「莫非馬老板放信叫我納貢麼?這個角色可從來不收小錢啦!這次該孝敬多少呢?是不是他設了個籠子讓老子鑽?江湖險惡,老子不得不防呀。」
于是他進行了全面出擊,一邊構建官場關系,一邊後在台滅火抓防範。
是誰竟敢有這個天大的膽子,敢在他儲億萬的老虎頭上拔毛,把他儲有良也給告發了?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幾天吃喝不香,睡不著覺。把自己懷疑的人,一個一個地列出了名單,從局黨委成員,到中層領導及普通民警,統統排了一遍。
想起馬太興要他寫一個匯報,其實就是向組織寫交待,他狠不得把那狗膽包天的舉報人撕成碎片。他擔心是組織上想調查他,故意做的煙幕,讓他去找有關人員串供時,好抓個正著。自己做了一輩子的偵察工作,不能這樣輕易上他們的當,于是從被馬書記喊去談過話以後,他根本不敢主動給別人打電話,也不敢冒然行動。
而是在上班時召見了幾名心月復弟兄,讓他們去擺平一切,雖然局長之位沒有能升上去,可副局長之位,卻讓他穩坐了釣魚台。
儲有良這麼個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過去也好,現在也差不多,玩世界玩得風生水起,玩得如魚得水,其實他就是西源市黑白兩道的一個大頭目。
可是當他兒子出了事以後,他心里就虛了,案子搞到了自己的頭上,無論怎麼邁也邁不開時,他就出現了強烈的驚慌。
劉澤遠三人不死,讓他做出了更加瘋狂的舉動,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下毒藥成功,卻沒能將三人當即害死,人反而被省廳從他的手上弄走了,兒子依然處在極大的風險之中,可以說儲有良這些天心力憔悴。
到西源市以外去與全社會相抗衡,他顯然還沒有這樣的本事與能量,又還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太過分那就是自取滅亡,他一個老公安老油子又不是不知道!
當劉澤遠三人被林湖天他們秘密轉移以後,儲有良肯定,他們已經懷疑到了他的頭上來了,早就注意著他了,他現在的行動,不得不謹慎得多。
張賢文找他談話時,他心里悲涼,于是當著張賢文瘋狂地痛哭了一場。
這讓張賢文反倒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本想弄他一筆錢財的,反倒听了他一肚子的委屈,不得不假惺惺地對他進行了一番安慰。
張賢文的心里十分窩火。難道就這樣讓他騙過去了不成?他張副書記哪里能甘心,這也是一場智勇相斗的對抗賽,老子陪著你玩玩吧,于是他調整了方向,做出了公事公辦的樣子,又找了其他幾名局黨委成員,調查了儲有良的一些情況。
當然局黨委這些官場中人,說話都十分地圓滑,大家天然地站在一條戰線上,不願樹敵,因此都沒有說儲億萬的壞話。事情大家都清楚,明擺在哪里,如今個個的*都不干淨,誰又敢說誰呢。
張副書記這樣來問他們,簡直就是給他們通風報了信。
儲有良很快就查明了,市里根本沒有派人去查他儲有良的問題。省廳也只是讓張賢文下來了解掌握一下情況。告狀的人是有,但沒有誰敢公開的署名與他為敵。
儲有良從市委、市政府、市政法委、市紀委、市檢察院以及省公安廳了解的情況都是太平無事,他表明自己不但沒有問題,反而是大大的有功之臣。一個子兒也不給張賢文送去。
他再清楚不過了,這個時候听到樹葉響就低頭,他媽的,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老子與你明達、張賢文又不是一個老鴉窩里的人,若是被你抓住了個辮子,太危險了,老子哪里有什麼事,你想訛詐老子的銀子,老子偏不上你的當!」
于是他信心十足地向省廳明書記交上了一份請功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