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公元1912年*年間,為紀念辛亥革命改武漢市江夏縣為武昌縣,寓「因武而昌」之意,1995年4月24日經國務院批準,又將武昌縣改回為江夏區。
「才飲長江水,又食武昌魚,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這是開國領袖毛澤東《游泳.水調歌頭》中的一段,馳名中外的武昌魚就生長在江夏區天然淡水湖泊梁子湖。
從漢口穿過長江一橋逆流而上,出市區約20公里,過白沙洲大橋,便可看到一座秀麗的山峰突兀而起,宛如一個巨人雄踞江東,這就是江夏區金口鎮的槐山。
江夏區金口古稱涂州,隸屬江夏區,素有黃金口岸之稱。它北靠槐山,西臨長江,為水陸交通的咽喉要道,金口鎮歷史悠久,名勝古跡繁多,相傳有「三台」、「八景」、「九廟」、「一庵」。
槐山古名迥峰山,位于金口以北約一里的長江南岸,有迥峰寺、關帝廟、楊泗廟、陶公祠、果老跡,山頂有達摩亭等名勝古跡,是武漢市近郊的一座名山。該山依江傍水,里應外合秀麗,每至夕陽西下,迥峰山余輝映照,群雁穿雲,更呈現出「迥峰落雁」的奇景。
山麓有迥峰寺,其山門上有果勤和尚的草書對聯︰
進廟堂模模心頭何必燒香點燭;
歸家去看看高堂甚似念經拜佛。
自山腰到山頂有石級,拾級而上到達達摩亭,達摩亭附近花草遍地,佳木繁茂。亭前有兩株古銀杏樹,傳為後人懷念達摩祖師所栽,樹高16米,胸徑為190厘米,四人手拉手才勉強能合抱。
如今樹干已空,內可藏人,有雷劈火燒痕跡,但枝葉仍很繁茂。
張學麗從小就在槐山腳下長大。
「賀三佔」選擇張學麗和張學麗的出生地作為他戰略轉移的棋子和棋盤,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首先張學麗無依無靠,無牽無掛,唯一的一點牽掛張學友也被他給安排成了戰略中的棋子,她弟在他手下當差也是相互牽制,既能幫忙辦事又可牢牢拽在手上,對于老謀深算的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來說,控制這兄妹倆簡直是游刃有余。
其次槐山的地理位置進出方便,離武漢市環城高速只有一步之遙,沿武金堤路向前十分鐘盤白沙洲大橋上三環,就一路高速暢通無阻了,進出樹木相當方便。
其三當地轄區林業局領導是他部隊的戰友,一起扛過槍,「賀三佔」最懂這年頭什麼關系最鐵——
一起下過鄉,
一起扛過槍,
一起嫖過娼,
一起分過。
所以萬一有什麼事情金口林業部門領導肯定會開金口,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況他們也需要經常換手撓癢呢?
其四是這里的老百姓根本不懂對節白蠟,這種普普通通的樹居然是省二級保護樹種,一畝地的樹木居然相當于武漢市的十幾套房子,這是槐山腳下的草民所想象不到的。
張學麗在VIP紅樓簡單應付過送報紙的「賀三佔」之後,悶悶不樂又回到了槐山腳下。
「賀三佔」說現在沒必要這麼著急解決問題,錢是不成問題,但如果三十八萬付出去,別的家屬又來扯皮毀約,這些個刁民都造反起來可不好對付。
再說即使現在和受害者家屬達成協議,張學友也不能放出來,馬上面臨著十月份的換屆選舉,我可不願在這個時候鬧出什麼事來,況且市常委會上曾凡祖幾次問到虎爪嶺的這起案子,這家伙窮追不舍,讓公檢法這條戰線的兄弟們壓力都很大啊!
遲早會讓這王八蛋滾蛋的,太他媽不懂官場游戲規則了——「賀三佔」恨恨說道。
、、、、、、。
黃昏時分,秋風之中,張學麗從家里出來。
她的別墅是在山腳下重新買了塊宅基地建成,漂漂亮亮三層樓小洋房,完全照搬了北歐的白色建築風格,室外陶土磚和木質結構搭配組成的外牆,雙層百葉窗扇,白色木框的落地玻璃幕牆,室內木質結構吊頂,頂上幾乎都是純銅歐式吊燈,牆面白色木質隔斷,客廳里大理石壁爐和原創風景油畫佔滿視線,地面全用美國楠松木板鋪裝而成。
別墅後面五棵銀杏樹大約200MM的胸徑,是原來老房屋前留下來的,老平房早拆了,就留下這幾棵樹,母親臨死前對張學麗說︰娘沒什麼本事,不能再照顧你們姐弟倆了,也沒留下什麼財產,這幾棵銀杏你和弟弟分了吧!
張學麗淚如雨下,哭著對媽說︰「我不會和弟弟分的,娘!您放心,只要我在,弟弟就會平安、、、、、、」。
娘死都沒有閉上眼楮,她含辛茹苦拉扯大的姐弟倆沒有成人,也沒有成家立業,她一撒手這日子如何度過?她如何能安心瞑目呢?
如今五棵銀杏還在,娘與他們陰陽兩隔,弟弟與她相隔于冰冷的鐵門,她如何對得起死去的娘?
張學麗走到後坡山腰之中,看逐漸變黃的銀杏,枝葉落滿一地,撿起一片枯葉,眺望遠處的長江東流,忍不住黯然淚下。
李清照的聲聲慢在秋風中緩緩飄過︰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