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醉 談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作者 ︰ 雁渡寒潭

壹佰參拾

NO2楚當家和「藏獒」一群人不知道他的心酸血淚史,也不需要知道,政府能關你進來,還能冤枉你嗎?

歷數J市看守所幾十年來的羈押檔案,除了佘某還關錯過誰?

楚當家看著「猥褻兒童犯」襠下的罪惡腫成胡蘿卜時,心里也有一絲莫名的無恥掠過,但很快就恢復嫉惡如仇的本來面目。

在號子里閑著也是閑著,24小時「白天沒什麼鳥事,晚上鳥沒什麼事。」,幾十本破書來回翻爛,也翻不出什麼哲理和教育意義,「拖拉機」越打越沒意思,「鐵板」們誰敢打過頭當和二當呢?每次都故意出錯牌,讓老大們輕易取勝。

好不容易進來一個「花犯子」,不把看守所傳頌幾代人的招數拿出來伺候,對不起J市雁門關幾萬人的同仇敵愾!

次日上午,章一雙還在風場怔怔然不知會遭受什麼刑法,被「藏獒」叫到老大跟前。

「看過鐵道游擊隊嗎?」楚當家端坐在屋檐下,吐一口煙圈,正好框住章一雙的腦袋,他這段時間把外勞「毛黑皮」吐煙圈的技術學了個*不離十。

「看過!」「花犯子」應聲答道,他彎著腰,雙手捂住褲襠,護在塵根前面,疼痛一直沒離開過那兒,疼得昨晚一夜沒睡,估計已經武功盡廢,空前絕後。

「會唱那首主題歌嗎?」楚當家自從進到NO2,眼楮變得一只大一只小,每天除睡著之外其它時間都斜乜著眼,完全失去禾田集團老板的光輝形象。

還形象個屁!

他常常暗自解嘲,犯人就是犯人,他媽的沒人把你當老板看,你解決了多少就業問題,繳納過多少稅收,創造過多少財富,那都和你坐牢沒一毛錢的關系,罪犯就得認罪服法接受改造,用辛勤的汗水洗刷你罪惡的心靈。

不能流下辛勤的汗水,你就老實在號子里待著吧!

「會,不全會。」章一雙怯聲怯氣回道。

「女乃女乃的,你到底是會還是不會?」「藏獒」自從走上二當的工作崗位,話也多起來,語言也流暢通順許多。

「會唱幾句、、、、、、」章一雙不明白怎麼就扯上鐵道游擊隊呢?難道他們要越獄?

「那唱幾句听听!」楚當家的換了個姿勢,瘸腿被旁邊蹲著的「鐵板」揉酸。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靜悄悄、、、、、、」章一雙聲如蚊蚋,唱得只有自己能听得見。

「去拿兩個饅頭來,他媽的沒吃東西,中氣不足。」「藏獒」抖抖腳鐐,吩咐旁邊觀看的「鐵板」們道。

早上不是沒東西吃,也不是沒讓他吃,每人兩個饅頭擱在床鋪板飯盆內,他坐旁邊看別人狼吞虎咽,自己不敢過去拿。

吃過饅頭,楚當家讓人拿瓶礦泉水他喝喝,也不是真礦泉水,只是礦泉水瓶子裝的外勞犯子燒的陰陽水,估計就50度左右。

喝過半瓶,章一雙心生感激,看來閻王爺也有慈悲之懷啊!

「繼續唱吧!」「閻王爺」楚當家開口了。

「就會前面兩句、、、、、、」章一雙囁嚅道。

「筆墨伺候!」楚當家說了句文縐縐的話,還好他們都听得懂。

不一會就有人把藏在床下的一根圓珠筆芯拿出來,那是原來號子里偷偷「畫烏龜」(江漢平原一種撲克牌玩法)用的,又把一本《知音》雜志的扉頁剖開,露出空白兩頁紙,在楚當家的前面塑料凳子上鋪好,等候他老人家揮毫潑墨。

西邊的太陽快要落山了,

微山湖上靜悄悄。

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爬上飛快的火車,

像騎上奔馳的駿馬。

車站和鐵道線上,

是我們殺敵的好戰場。

我們爬飛車那個搞機槍,

闖火車那個炸橋梁,

就像把鋼刀插入敵胸膛,

打得鬼子魂飛膽喪,

西邊的太陽就要落山了,

鬼子的末日就要來到。

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

唱起那動人的歌謠。

哎嗨

《知音》雜志上寫下的歌詞,由「藏獒」交給「花犯子」章一雙,章一雙接過歌詞,誠惶誠恐看著楚當家的,不知老大下一步想干啥。

「把昨天那紅頭繩拿過來!」楚當家對旁邊眾妖魔鬼怪說道。

「得令!」其中一小「鐵板」知道又有好戲看,飛快跑到里屋去拿繩子。

「藏獒」明白大當家要干什麼,他在NO1听張學友講過類似的故事和號子里歷來的規矩,等紅頭繩拿到,對章一雙叫道︰「你爺爺的,給老子滾到廁所那邊去!」

褲子又月兌下來,左腳顫栗(站立),右腳離地提起做金雞獨立狀,紅繩一端系在右腳大拇指上,另一端系在胯下塵根之巔,一手扶牆看著歌詞,一手彈起單弦,一曲《彈起我心愛的土琵琶》在NO2的廁所邊帶著哭腔響起。

「煉獄之門」開始群魔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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