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菲並沒有接過紙巾,她知道自己若是接過紙巾就意味著自己確實有淚,而淚水只是職場中弱者的表現,她承認自己工作到現在哭過幾次,但這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四年來,她都沒有當著任何一個同事或是上司落過半滴的淚。
「在這兒培訓麼?」
紙巾在離她臉頰約模三四十公分的地方停留了會兒,男人終于收了回去。羋菲抬手理下了劉海,順帶用袖角擦了去眸角邊一點未干的水印。
原來是他。
冉駿。
怪不得聲音有那麼點熟悉,羋菲自嘲了一下,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下午的時候遇到那個*男汪明,現在又遇到昨天相親的冉駿。
都市兩千多萬的人口,按理,這種巧遇的機會該是極少,沒想到今天卻是如此地巧,巧的成了「相親再見日」,羋菲再次笑了起來。
結婚,生子,事業,失業……
今天的話題總在圍繞這些,而今天遇到的人也總圍繞這些。
「怎麼了?」
羋菲沒有搭理冉駿,幾句話都成了無言的默然,冉駿有些窘迫,正不知彼此間如何解除進退問答的尷尬時,羋菲開了口︰「是。很巧,你也在這兒。」
羋菲轉了下眼眸,隨意地打量起周圍的景致,這麼晚了,他在這兒或許有些特別的事要做。
當然,這些特別的事,她也不願去知道。很多男人,尤其是有些成功的男人都會這麼做,在偏僻點的高檔度假村或是酒店做些外人不知的「事」。羋菲並不介意八成是要做些什麼的冉駿,他穿了件裁剪相當精致的淺銀灰西裝,黑色的襯衣,金色的領帶,比起昨天相親的時候,更添了些「夜行動物」的*。
「我替個朋友送客戶回來。」
冉駿解釋道,順手將西裝月兌了下來,羋菲暗笑,這又是他的一個借口吧,姑且听著就好了。
「披一下,外頭太冷。」
羋菲正發愣,西裝已披在了自己的身上,手不自覺地拉住了衣領中。冷,其實,外頭真的很冷,剛才和Schultz打電話的時候,只覺得肘部,腿上特別冷。只是冉駿突然的舉動嚇得她有些發愣。
畢竟,他們不熟。
畢竟,他們也就是昨天才相親。
畢竟,他們的相親還是以失敗告終的。
「我……我還要回酒吧。」
「你的睫毛膏有些暈到了,回房間補一下妝,我送你過去。」
冉駿並沒有同意她回去的建議,相反,直接告訴了羋菲,她的睫毛膏暈染了,羋菲下意識地用指去踫了下眸角,放下後,果然看到了一些黑色。
這些天,為了卸妝方便,她用了不防水的睫毛膏,沒想到尷尬就這麼產生了。更讓她覺著耳根發熱的是,這件事居然還是一個男人提醒她的。
「哦。」
搪塞地應了聲,羋菲低下頭,微微朝後側了下,走廊那頭空寂地無了一人。
「要不,和你同事打個招呼?」
「不,不用了,我打給電話就可以。」
羋菲否了冉駿的建議,立刻加緊步子朝酒店客房走去,手中也馬上撥通了趙絮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