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看到杜錦哭,也是再見面後第一次听杜錦說那麼多話.李錦周听著哭喊的杜錦,心像刀割似的,這個女孩到底經歷過什麼呢?從初中畢業就沒有見過杜錦了,是什麼讓曾經的大小姐變成現在這樣呢?
杜錦苦累了,慢慢伏在李錦周肩膀上睡著了,可是這一夜李錦周一點都沒有睡意.
七年了,差不多七年了,差不多七年沒有見過母親和弟弟了,這次回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見母親了.趁著這次過年的假期,李錦周踏進了陳家.
陳家還是像七年前一樣,坐落于臨安郊區的一個山腰處,這里人家不多,環境清幽,據說當初是應母親的要求搬到這里的,看來母親應該過得很好.
李錦周看院子里沒有人,門是開著的,就徑直走了進去.房門是關著的,李錦周正在猶豫要不要大聲喊一聲,這麼多年並沒有母親的電話,也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李錦周沒有勇氣,手里提著給母親買的禮物頓時有千斤的重量,早知道就應該提前問問父親和後母的,這下來一點招呼都沒打.李錦周一個人站在院子里不知過了多久,听見外面傳來聲音.
「寒想這孩子也該回來了吧?」
「恩,打過電話了,說是這幾天就回來.孩子的事你就別操心了,小康也考上大學了,你就不要擔孩子們的心了.」
「恩,對了寒想上次說帶女朋友回來呢,咱們還準備什麼啊?」
「我讓王媽準備好了,你就別操心了.」
看著母親和繼父相互攙扶著走進院子,兩個人都老了,但是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住對彼此的愛意,這也許就是愛情吧.時間是見證,歷經世間的考驗任何感情都會變得真切.李錦周躲在院子一角不敢出出來了,眼看著母親進了屋,李錦周僅存的勇氣在一分一秒中消失殆盡.母親剛才沒有提到自己,看來母親不提自己會更幸福,可是自己畢竟是母親唯一的女兒啊.難道母親真的會不在意自己嗎?
就在李錦周躲在一旁猶豫該不該走的時候,一聲」姐姐.」叫得李錦周慌忙中往外面跑.
陳寒周本來在陽台曬太陽,看到一個女孩走進院子,一直凝視著門,正想問問她想找誰的時候,看到母親和父親回來就不打算理她了,誰知道看到這個女孩竟然看到爸爸媽媽後躲起來.陳寒周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個女孩是姐姐,七年的時間姐姐長大了,不像是小時候那樣黑瘦的樣子了,第一眼竟沒有認出來.就在陳寒周激動的時候,李錦周轉身離去,陳寒周這才緊張地叫出來」姐姐,等我.」
李錦周听見弟弟的聲音,很想知道弟弟的樣子,現在長大了,連聲音都變了,李錦周站定轉過身,看著慌張跑過來的弟弟,還有听見聲音出來的母親和繼父.李錦周一時語塞,眼前的弟弟比自己高一頭,正興沖沖地拉著自己的手:」姐姐,你終于來看我了.快進屋,我好想你啊.」
李錦周看著欲言又止的母親,又看著興奮的弟弟,不知道該不該進屋.原來的勇氣在一瞬間崩潰.繼父陳震曜看到李錦周也是一愣,這個女兒真的長大了,眼前一熱,上前拉著李錦周的手說:」錦周,快進屋吧.你母親想死你了.」
李錦周不得不跟著繼父進了屋,是的,繼父是一個好人,對母親和弟弟都好.進了屋母親周藝璇一句話都沒說,看著李錦周把禮物放在茶幾上,看著李錦周給陳震曜說了近況,看著陳寒周興奮地問這問那.周藝璇不明白為什麼有這樣一個女兒呢?李錦周極其緊張,不敢看母親的臉,幸好弟弟一直問問題,不然李錦周真的會在這樣一個環境中冷掉.李錦周留下來吃了飯,是周藝璇親自下廚做的,好久沒吃過母親做的飯了,李錦周看到無言的母親還是關心自己的,李錦周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周藝璇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兒和不知該怎樣安慰女兒的兒子和丈夫,周藝璇站起來說:」李錦周,你跟我來.」
李錦周跟著母親上了樓,站在一間裝修華麗的房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周藝璇坐在床上示意李錦周坐在身邊.李錦周只得乖乖地坐下來,不知道母親要說什麼.
「李錦周,你爸爸還好嗎?」
「還好,我還沒有回去,他們搬到鎮上了.」李錦周小心翼翼地答道.
「什麼他們的?是’我們’,你是他的女兒,那是你的家,你知道嗎?」周藝璇有點生氣地說.
「知道.」知道母親討厭自己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因為喜歡把自己孤立.
「寒想這幾天就回來了,你下午就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