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時節,陽光明媚,冰雪消融。王麗娜抱著滿月的女兒圓圓在街上散步,與在巡邏的傅天雷正好打了個照面。傅天雷看了看襁包中的圓圓,直夸孩子長得漂亮,將來準是個跟媽媽一樣的大美女,還半真半假地說這個媳婦他要定,這話讓王麗娜听了非常開心。兩人扯了一通閑話,說起劉蘇北來。
「蘇北近來怎麼樣?」傅天雷問。
王麗娜告訴說,春節一過,劉蘇北就跟石頭一起回部隊了,並說他覺得劉蘇北這次打從順子娘那回來就有點犯相,老是嘮叨著要轉業什麼的,說以他的個性,在部隊不如到地方,還動員我先轉業呢。
「你們在部隊干得好好的,轉什麼轉?」傅天雷不解了。
王麗娜嘆了一口氣說︰「我們過去年輕,好多事也沒仔細考慮。現在圓圓出世了,很現實的問題是孩子誰來帶?蘇北是個孤兒,老家沒有親人,交給我爸媽吧,也只能短期的,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唉,是有點犯難呢……」
這話觸動了傅天雷,由衷地說︰「家庭和事業對于軍人來說真是個兩難的選擇,我也是這兩年才有體會的。」
「是呀,仔細想想,蘇北的話也不是沒道理。兩人都在野戰部隊干吧,拖著孩子實在不方便,孩子大了,上學又不如地方,想想還真是麻煩哩。所以還得考慮作二線配置。」
「那麼,你決定轉業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只有我先轉了,把後方基地先搞起來,其它的再說了。」
「不過,請你告訴蘇北,以我的體會,部隊是個鍛煉人的地方,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輕易離開。」傅天雷深有感觸地說。
「目前不會,上面有人給他透露,說年內職務可能要動一下,也不知是真是假?」
王麗娜對傅天雷透露了這個不大不小的秘密。
「好事呀,讓他好好干,他上去了,咱當戰友的臉上也有光啊!」
「報告」!兩人正說得起勁,一聲報告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來人是傅天雷的手下陳警官,他對傅天雷說,頭兒請他迅速回所,有事商量。傅天雷告別了王麗娜,即刻與小陳走了。
傅天雷推門走進所長辦公室,一個體態微胖、滿臉和善的中年男子眯著眼從沙發上站起,他就是傅天雷的頂頭上司,名叫邢剛。
「雷子,我來給你介紹一個人,這位是省警校來我們所實習的——」
「實習生歐陽青!叫我歐陽吧。」
邢所長的話沒說完,一位女警員迅速起立,朝傅天雷啪地敬了一個禮。隨後驚叫起來︰「哎呀,你是傅連長吧!」
「你認識我?」傅天雷吃驚了。
「你真不記得了?」女警員欣喜地咧起嘴。
傅天雷努力搜索著記憶,一種似曾相見的感覺浮上心來,自語︰「好像在哪見過的,可就是想不起在哪了。」
「你叫傅天雷,猛虎連連長,我這還有你的親筆簽名呢!想起來啦?!」
「簽名」?哦,想起來了,你就是那位領頭爬軍車的女大學生歐陽吧?」
傅天雷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終于記起來了。
「太巧了,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你轉業了,什麼時候轉業的?」歐陽風風火火,快人快語地連連發問。
傅天雷微笑著看著這位昔日的崇拜者︰「瞧你性急的,這麼多問題讓我回答哪個好呢?還是慢慢說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我看你們有緣啊!雷子所長,歐陽就跟著你得了,叫見習也好,叫搭檔也好,反正你得把你在部隊工作的真經傳給人家,她可是警校一枝花呢,工作上也會對你有幫助的。」
邢剛邊說邊哈哈大笑起來。
「太好了!能跟英雄連長,不不,現在是傅所長,一起工作,不勝榮幸!」
「走,跟我去落實一下你的辦公地點。」
倆人歡快地走出了所長辦公室。
歐陽突然來到所里,完全出乎傅天雷的預料。傅天雷清楚地知道,自己一點跟女同胞交往的經驗都沒有,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熱辣美女兼部下。他該怎麼辦?會不會招來緋聞什麼的?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以工作為上、謹慎為好。一連幾天,帶著歐陽到所管轄區域東走走,西看看,好讓她盡快熟悉情況,進入角色。
作為見習警官的歐陽青卻不完全這樣想,到基層實習主要任務是熟悉情況不假,但頂頭上司竟自己崇敬已久的前線英雄,著實令她興奮得無以言表。此時的她正和傅天雷肩並肩走在大街上,見不時有人跟傅天雷打招呼時,自己也覺得異常自豪。
「听說你的小名叫雷子?」歐陽側著頭調皮地問。
「沒錯,不過你個丫頭片子可不許這樣叫的哦。」傅天雷目視前方毫無面情地答道。
「那讓我怎麼叫法,叫傅傅所長?拗口!哎,就叫雷子所長怎麼樣?」
傅天雷沉思了片刻︰「這——別人听了不太好吧。」
「干脆叫雷所得了。」
「嗯,好叫,听的也舒服。特批了。」
歐陽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個英雄連隊連長,怎麼說轉業就轉業了呢?」
「你的問題怪多嘛!」傅天雷有點不願意回答。
「你真不說,我也不逼你,無所謂啦。」
「好吧,長話短說,主要是家庭出了點情況,孩子小,沒人照應。」
「那就不能讓嫂子隨軍嗎?你在部隊一定有發展的……」
「也想過的,但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所以就——哎,你怎麼想到回陽川實習?」
「我老家在這……畢業後我想分回來工作……」
「分回來干嗎?為什麼不留在省城?」傅天雷有點不解。
「不說。」歐陽倔強地把頭一偏,現出女人特有的魅力。
傅天雷瞥了一眼歐陽那張嫵媚動人的臉,心里微微顫動了。
「能跟你在一起工作,我非常開心。」
這話從一個漂亮的女警官的櫻唇里吐出,韻味非同一般。
「是嗎?為什麼這麼說?」
第一次遇上異性同事對自己如此親近,傅天雷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變調,也溫柔了許多。
「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磁性特吸引人,你當兵時的風采我是見過的,那些兵對你都佩服得五體投地呢!」歐陽由衷地吐露心聲。
傅天雷故作平淡地答:「我那一套在部隊還湊合,可到了地方就不靈了。」
「生姜還是老的辣,以後你對我要多指點哦。」
「干警察嘛,我是新手,初入警門,好些事都不懂。你是警校出來的,懂專業,又有文化,得多多向你學才是呢!」
「瞧你,說了大半天,還是生分了吧?」
歐陽不滿地噘起了小嘴,她的這種神態常人是不大見到的。傅天雷情知話沒說好,只好承認說的是實話。
很快,歐陽善解人意地說︰「看得出,你這人實在!」
傅天雷隨後提出到幾個大點的單位走走,倆人迅速離開了熙熙攘攘的街區……
作者題外話︰今天是新年第一天,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萬事如意,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