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刮起一陣秋風,椰子樹搖晃著,樹葉的響聲由沙沙沙變嘩嘩嘩的。傅天雷拿著一塊鐵礦石左看右瞧,自言自語︰石頭啊石頭,你究竟有沒有價值呀?礦石無語。傅天雷百無聊賴地在室內踱步,當走到窗台前時,發現一輪明月掛在中天,夜空深邃而神秘莫測。
他的眼前又浮現起與小杭州見面時的情景——「我爸爸是杭州人,還是名解放軍呢」,聲音反復在耳邊回響……小杭州的面龐漸漸疊成小和平的臉,兒子平平不停地在喊︰我就要爸爸,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等你回來,爸爸——
「是該回家看看了……」一串熱淚從傅天雷眼中滾落,悄然滴在手中冰冷的礦石上。
辦公桌上電話鈴響起。
傅天雷從沉思走出,懶懶地走到桌旁抓起話機︰「哪位?」
「連長,我是石頭!」
電話那邊傳來石大成久違的聲音。
「石頭!真的是你?好你個兔崽子,這麼長時間跑哪去啦?」
傅天雷像換了一人似的,興奮地得聲音都變了調。
「連長,你看電視了沒有?」
「我哪有時間看電視,誰知道你干了什麼壞事?」
「嘿嘿,你不能用老眼光看人喲,我現在可是世界冠軍啦!」
「少來蒙我!就你那兩下子,還世界冠軍,我看混世魔王還差不多。」
「連長,我怎麼就這樣不待你正眼瞧呢?唉!」
「哈哈哈哈——我逗你呢!你的事我全知道啦!」
「是嗎?我早就打電話給你了,可是你不在,听說去越南旅游了是嗎?」
「沒錯。一回來就接到蘇北和呂鐵的電話,知道你去了巴塞羅那,還摘得了金牌。好樣的,不愧是猛虎連的兵,我為你驕傲呢!」
「這麼長時間沒跟你聯系,不怪我吧?」
「怪,怎麼能不怪?你小子又當了一回英雄,老兄我卻成了狗熊了,能不怪你嗎?」
「你怎麼成了狗熊了?我還是那句話,你是我心目中真正的英雄!」
「別寬慰我了,我都快要山窮水盡了……」
「怎麼,生意不順利嗎?」
「順利個什麼呀,你走之後,這里發生的故事料你想都想不到的……」
「那就以後慢慢說給我听吧。哎,呂鐵要結婚的事你知道了吧,你會回來嗎??」
「這麼大的事,我當然要去的,為了呂鐵也為了你……」
「為我?」
「當然為你,我要給小子你一個驚喜。」
「什麼驚喜啊?」
「到時候就知道啦!我「十一」前趕到,你一定要來接站啊……」
一陣狂風陡然刮起,電燈霎時熄滅,電話也中斷了。
「喂!喂!石頭——」黑暗中傅天雷對著話筒急得大喊。
「他媽的,怎麼搞的嘛,停電了?!」只听隔壁房間的阿明大聲罵起娘來。
沒一會兒,樓下亮起了燭光。老盤邊上樓梯邊說︰「好好的天,刮什麼鬼風,電線全給弄斷啦。小二,多拿幾根蠟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