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俏眉輕皺。
上次武林大會?不就是鐘盟主遇害前的一個月嗎?大宮主去那里和鐘盟主密談了什麼呢?難道大宮主和鐘盟主遇害有關系嗎?
看來,回去得和舞兒說一下。
「蝶兒姐姐,你怎麼了,想什麼呢?」看著蝶兒專注的眼神,鐘素雲忍不住推了推,開口道。
「哦,沒事,我在想那個夕若宮主到底有多美呢。雲兒,後來了?」蝶兒回過神,巧笑著。鐘素雲可能會知道些什麼,她性子大大咧咧的,可能還會從她嘴里問出什麼來。定定神,繼續問道。
「看到我闖進去,爹爹很生氣……」鐘素雲撅著嘴,有些不悅,思緒拉回到那一次。
大會結束後,各方群雄紛紛散去,鐘府上下僕人忙著整理打掃,一片忙碌。
「哥哥,我在這呢,來抓我啊,嘻嘻。哥哥找不到我,大笨蛋。」後花園內,一身黃衣的鐘素雲躲在一株假山石後面,沖鐘逸風扮鬼臉嬌笑道。鐘逸風白衣飄飄,溫潤如玉,無奈的嘆著氣,卻還要裝做一副自己很笨,找不到她的樣子,裝模作樣的道︰「雲兒,你在哪呢,別鬧了,快出來吧。」
鐘素雲狡黠的笑著,飛快的朝正堂跑去。
「爹爹,爹爹,哥哥是笨蛋,哥哥都找不到雲兒,爹爹以後不……」撞開門,鐘素雲吃了一驚,話語戛然而止。
鐘鐵寒看到她進來時,顯然也有些吃驚,站起來,神色不悅道︰「胡鬧!雲兒,怎麼這麼不懂規矩,爹爹在招呼貴客,快點出去玩。」
感覺到鐘鐵寒聲音有些憤怒,鐘素雲有些緊張的後退了一步。
忽然間看到房內還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冷艷逼人,五官絕美,仿佛是世間最美的玉石精心雕刻出來般,鐘素雲嘟著唇,看到她絕美的臉不禁有些自卑感。
正疑惑著,黑衣女子緩緩站起身來,身姿搖曳,勾唇一笑,日月失色。
黑衣女子咯咯笑著,鬼魅的黑眸盯著她,慵懶高貴,氣勢駭人,清冷的聲音格外的好听,如玉石擊撞般,黑衣女子越過鐘鐵寒笑問道︰「鐘盟主,這位就是令千金了吧?」
鐘素雲害怕的縮縮,抬頭看著鐘鐵寒。
「讓宮主見笑了,正是小女鐘素雲。」鐘鐵寒的語氣有些恭敬,然後轉過身憤怒的看著她,道︰「這位是夕舞宮的夕若宮主,雲兒,快點見過宮主。」
鐘素雲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見爹爹開口,微頷首,連忙道︰「雲兒見過夕若宮主。」
「鐘姑娘不必多禮,早就听聞鐘盟主的千金乃是一個大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連夕若都有些羨慕了。」夕若咯咯笑道,但有些邪魅的話語摻雜著些許不悅,鐘鐵寒身形輕顫了下。
「哪里哪里,小女粗俗的很,哪能和宮主相提並論。」鐘鐵寒眼眸微微慌亂,皺起眉道。
「雲兒,雲兒……」門外又闖進一個人,是鐘逸風。見到夕若的那一瞬也吃了一驚,看他們倆那樣就知道他們肯定在談事,哪知卻被不知輕重的妹妹攪了一局。感受到鐘鐵寒憤怒的眼神很快反映了過來,連忙說︰「爹爹,是我沒帶好妹妹,你們聊,我這就帶雲兒走。」
夕若意味深沉的看著倆兄妹,鐘鐵寒看著夕若的側臉,面色沉重,額頭滲出絲絲汗水。
「走啊雲兒。」轉身看向鐘素雲,壓低著聲音,鐘逸風歉意的看了看夕若,急急的拉著鐘素雲走開。鐘素雲回頭的時候還看到笑的一臉詭異的夕若,和有些驚悚的鐘鐵寒。
……
「就是這樣了,爹爹從來都沒有凶過我,那一次要不是哥哥攔著,我一定找個夕若好好說說,憑什麼爹爹會因為她凶我。」一想到這,鐘素雲就有些生氣,撅著嘴氣道。
蝶兒心領神會的點點頭,看著鐘素雲帶著微微怒氣的臉龐,無奈的一笑。心道︰「這小丫頭果然不知輕重,如果不是你哥哥拉著你,你恐怕早就沒命了。」
轉念一想她方才的話,臉色微沉,心里疑惑,忖道︰「不過,照她這麼說來,大宮主的確和鐘盟主關系密切,和遇害的事應該多少也有些關聯吧。不然,堂堂一個盟主怎麼會對一個宮主那麼恭敬呢?又難道,鐘盟主有什麼把柄在大宮主手里?」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大宮主為什麼會殺他們滅口呢,鐘家兄妹倆一定是鐘盟主提前派人將他們送出來,鐘盟主早就料到所以想保住他們。可他堂堂一任武林盟主,手下高手無數,怎麼會這麼怕一個夕舞宮呢,就算夕舞宮是武林第一大宮,勢力也不至于會大到超過武林盟主的勢力吧。」
心下一緊,蝶兒下意識的垂眸,心想︰「還是說?大宮主私下又培訓了大批的高手?也不知道姐姐怎麼樣了?」
「若真是這般,那我們救了他們兄妹倆,豈不是壞了大宮主的事?大宮主會不會遷怒到我們身上,那舞兒?」
轉念一想,又淡淡的搖頭,忖道︰「不會的?大宮主對舞兒的好不會是假的,況且舞兒是大宮主唯一的親人了,大宮主雖然性格冷酷霸道,卻也是個性情中人,盡管對外人心狠手辣,但對舞兒一向很疼愛的,還不至于對舞兒下殺手。嗯,舞兒不會有危險的。」
微嘆口氣,蝶兒疑惑的抿唇,忖道︰「可是,大宮主武功到底練到什麼程度了,手下到底有多大的勢力?盟主遇害尸體到底去哪了,還有那手下的勢力去哪了,還是全部在夕舞宮?她到底想做什麼?我怎麼感覺這事情越來越復雜了?難不成真是我們太久沒出宮,不清楚江湖的險惡了?唉,算了,不想這些了,還是一會回去和舞兒好好商量吧。」
轉過頭,看著還在氣呼呼的鐘素雲,笑道︰「雲兒,別想太多了,可能是當時他們正在談很重要的事情,被你打擾了有些不愉快,別放在心上了。後來呢,你在你們家還看過夕若宮主嗎?」
鐘素雲咬著唇想想,忽地張大了嘴,喜道︰「有哦,後來沒過幾天夕若宮主又來了一次,不過是在晚上,而且是從屋頂上一個人來的,爹爹和娘親一起接待的她,我正好睡不著在外面轉悠,就看見了,不過不敢去看了,怕又被爹爹罵。然後第二天爹爹就讓我們出去。」
「哦,晚上去的啊,待了大概多久。」蝶兒追問道。
鐘素雲搖搖頭道︰「不太記得了,好像沒一會就出來了,也是從屋頂飛走的。蝶兒姐姐,你問這些干什麼。」
蝶兒笑道︰「沒什麼,我听說這位夕舞宮的宮主長相絕美,傾國傾城,只可惜我沒見過,所以想多了解一點了,別見怪啊。」
鐘素雲捂著唇,眼眸彎彎,偷笑道︰「不會啦,不過那夕若宮主真的好美哦。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了。不過嘛,舞兒姑娘一定不比她差啦,我直覺很準的哦。」
鐘素雲揚起臉,巧笑嫣然。
轉眼已經到集市,蝶兒不語,拿起紗巾蓋住臉龐,又掏出一塊遞給鐘素雲,示意她戴上。鐘素雲拿起,帶起紗巾,兩人快步走向一家藥鋪。
「掌櫃的,給我來兩副退燒的藥和五副補氣養神的藥。」蝶兒拿起一澱銀子放在桌台,淡然道。
「好 ,姑娘請稍等,馬上給你配。」掌櫃的收過銀子,寫下一紙藥房遞給學徒,學徒馬上拿著藥房去另一處抓藥。
二女站在台前,不一會學徒拿著一大包包好的藥遞過來,蝶兒伸手接過藥,道聲謝就和鐘素雲匆匆離開。
「蝶兒姐姐,買兩匹馬吧,不然回去太慢了。」揉揉已經有些酸軟的腿,嘟著唇,鐘素雲沖著蝶兒央求般的叫道。
蝶兒看看眼神有些疲憊的鐘素雲,點點頭。去馬廄挑了兩匹力壯的大馬後,朝竹屋飛奔而去。
「舞兒姑娘,請等等。」顏若舞剛路過鐘逸風的竹屋就被里面的聲音叫住,停住腳步,轉身走進鐘逸風的竹屋。
竹床上的鐘逸風臉色還是有些慘白,顏若舞不帶一絲語氣的絕美雙眸淡淡的盯著他,道︰「鐘公子有什麼事嗎?」
「顏姑娘,謝謝您和蝶兒姑娘救了我們兄妹倆。」鐘逸風撐著身子靠坐在牆上,淡淡道︰「我看的出來,您和蝶兒姑娘都是好人,只是我和舍妹的身份非同一般,上次那些人沒有抓到我們一定不會死心,姑娘若和我們在一起恐怕會受到連累。鐘某的意思是說,等蝶兒姑娘回來,你們就快些走吧。鐘某不願因為自己連累到你們倆個姑娘家。」
顏若舞盯著他的眼,他眼里鎮定,清澈,夾雜著關心,感激,真誠毫不做作。許久,顏若舞淡淡道︰「既然救了,就沒想過這時候離開,你傷還沒好,令妹又不大會武功,若留下你們單獨在一起那些人萬一找來你們不還是死路一條,那我們救了和沒救又有什麼兩樣,公子不用擔心,你傷還沒好,暫時就安心養傷吧。」
鐘逸風眼神感激,語氣仍不松懈,堅持道︰「姑娘的好意鐘某心領了,只是我們二人身份特殊。前段時間爹爹遭人暗算,我們兄妹二人是爹爹提前交代才逃過一劫,府上慘遭滅門。鐘某帶著妹妹四處躲藏,試圖找出害我全家的人,找機會報仇雪恨。卻沒想到被對方先找到,遭奸人暗算還差點丟了小命。蝶兒姑娘上次殺了他們一個小組的人,其余的人趕到後不會輕易罷休的,很快就會找到這里。那些人鐘某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來歷,但他們可以滅我全家,勢力肯定不容小覷,姑娘和我們在一起,恐有性命之危啊。」
話音剛落已是氣喘吁吁,顏若舞輕輕揮出一掌,貼進他胸口,真氣傳輸進去,許久,鐘逸風睜開眼,道︰「多謝姑娘了。」
不遠處響起馬蹄聲,顏若舞淡淡道︰「先養傷吧,蝶兒已經回來了。」
「我…」,話未月兌口,顏若舞已經起身離開,留下一臉無奈的鐘逸風。
蝶兒二女束好馬韁,快步走進竹屋。
「舞兒,藥買回來了。」蝶兒看到剛從鐘逸風屋里走出來的顏若舞,出聲叫道。
顏若舞點頭道︰「他剛又醒了。」
「雲兒,你去把這藥熬了吧。」蝶兒將手中的藥遞給鐘素雲,鐘素雲看著二人,點點頭,轉身走進竹屋。
「舞兒,我們去那邊。」蝶兒壓低聲音,附在顏若舞耳畔說道,話音剛落就飛身閃進竹林。顏若舞想到什麼,一拂袖,飛身閃進竹林,衣袖一揮,隨手布下一道結界,周圍一陣晃動,如水波蕩漾,一道透明的光牆將二人籠罩其中。
「怎麼了。」
蝶兒低低將路上和鐘素雲的對話以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顏若舞轉過身,雙眸閃過一絲異樣。
「蝶兒,馬上傳書回宮,留下風雲霜露四人守在幽冥宮,有什麼消息隨時向我匯報。影艷暗中跟在我身邊,順便保護鐘家兩兄妹吧。魅帶領玄璃和二十名絕殺姐妹全部出去調查。」顏若舞清幽的聲音輕輕傳來。
蝶兒點點頭,眉頭輕皺起,等待顏若舞後面的話。
「這件事先別告訴任何人,我們等絕殺的消息。」顏若舞轉過身,幽幽道︰「魅先前傳書給我,龍尋已經恢復了,昨天已經離開了幽冥宮,你傳書給夜,我讓她暗中跟著龍尋。」
「好,我馬上就去。」
「我們回去吧,別讓他們二人起疑。」轉身飛奔向竹屋。蝶兒點點頭,緊跟其後。
看到蝶兒二女過來,坐在窗邊的鐘素雲飛奔過來,笑道︰「舞兒姐姐,蝶兒姐姐,哥哥還沒醒,我藥熬好了。」努努嘴,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一小碗藥湯。
蝶兒點點頭,看著鐘素雲柔聲道︰「雲兒,你去休息一會吧,你哥哥醒了喝下藥就沒事了,你瞧瞧,眼楮都腫起來了,肯定這段時間都沒有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