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雙瞳收緊,俏眉緊皺,不安的情緒游走在全身,抬頭看了下顏若舞,心疼遍布整個眼眸,趕緊起身扶好璃,真氣鼓舞,順著蝶兒的手掌渡進璃的體內。
「我是路過這,對了宮主,」璃忽地想起了什麼,立馬抬頭,驚恐的看向顏若舞,急道︰「快去救袁姑娘,她被歐陽浩帶走了。」
「怎麼回事?」蝶兒追問到,顏若舞此刻的神情與羅剎無異,冰冷的雙瞳掩藏不住沖天的怒氣,秀拳緊握。
「我剛從訓練地過來,路過袁姑娘這,听到里面有動靜,本來以為是袁姑娘在做什麼事,可忽然間發覺袁姑娘呼吸有些急促,當感不妙,進去一看,歐陽家族的歐陽浩正捂著袁姑娘的嘴,看到我進來有些驚慌,一記手刀劈在袁姑娘脖子上,袁姑娘當時就暈倒了。我和他動起手來,他武功不弱,卻也總以袁姑娘做擋箭牌,我又怕傷著袁姑娘,忽然又進來個女子,向我面前撒了一包迷藥,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璃瞳孔清寒,冷靜的把剛才發生的經過大概的說了一遍,幾句話說下來,登時臉色慘白,毫無血色。
「歐陽浩怎麼會進來的。」蝶兒俏臉陰沉,問道。
「是藍雅桑給他易容的。」璃看向面無表情的顏若舞,咬緊嘴唇垂下頭,後背不禁冷風陣陣,恨恨道︰「前幾天我們在回來路上救的那兩個人,就是歐陽浩和藍雅桑。」
蝶兒轉過臉看向顏若舞,後者依舊一臉沉默,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不動聲色。
「藍雅桑,你說的是那個藍姬妖女麼,」蝶兒皺緊眉,接著問道。
璃費力的點點頭,大口的呼出空氣。
「藍姬妖女出手怎麼可能只是迷藥,她一向蛇蠍心腸,毒功又出神入化的,殺人與無形,你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蝶兒嘆了口氣,輕聲道。
「蝶兒,叫人給她療傷,你和我去趟歐陽家族。」顏若舞轉過身,冷寂的瞳孔讓人不敢正視。
的確,藍雅桑從不輕易出手,但一出手就不會留下活口,這次還好她們發現的早,藍雅桑急著月兌身,也沒下狠手,璃內功雖高,但也沒抵擋的了她的毒,先前蝶兒已經給她服下幽冥宮的解毒丹藥,又給她疏通了經脈,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雖說很少介入武林之事,但藍雅桑的名號她還是听過的,同被武林人士視為邪派的藍姬宮,雖不在武林三大宮之內,但名號之響,勢力之廣,能力之強是不容小覷的。
藍姬宮是一個純女子的幫派,早在十年前就已悄然成立,只是很少行走于江湖,到如今已是第二代,藍姬宮的女子都是美艷之極,常年修習至陰之法,魅惑無雙,據說她們想要的男人沒有一個能抵擋住誘惑,藍姬宮的人擅長用毒,其毒術之狠,絲毫不下于夕舞宮,素有蛇蠍美人之稱。
當今的藍姬宮主藍雅桑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傳聞她美貌絕倫,嫵媚動人,其傾城之貌,更勝過妖妃妲己,回眸一笑百媚生,八旬老者都抵擋不住誘惑。易容之法更能以假亂真,就算是親生父母都不易認出,不論是毒功媚功還是易容法都勝過前任宮主,年紀輕輕就踏入武林,曾經在武林盟主的登基宴上大展才能,自創一舞名變,盟主登基宴席上來的都是武林中名聲赫赫的人物,而藍雅桑在眾目睽睽之下變身三十七次皆無一人看出破綻,眾人嘩然,至此名聲大震。
藍雅桑也是從那之後就開始行走江湖,幾年之內,死在她手下的冤魂不計其數,雖用的都是下三濫的手段,為江湖人所不齒,但也很少有人敢輕易與她正面交鋒。
蝶兒點點頭,看著璃面色越來越慘白,已經有些神志不清,近乎昏厥的樣子,眉頭一緊,抱著她走出去。
顏若舞眼眸冰冷,殺氣鼓舞,歐陽浩膽子不小,居然敢在幽冥宮抓人,而且抓的還是袁杏雨。
歐陽家族竟敢來挑戰幽冥宮,當她顏若舞是死人嗎?
一拂袖,白衣飄舞,朝外飛速而去,蝶兒緊跟其後,影艷二人暗處跟隨,飛快朝西城趕去。
兩天後。
「舞兒,前面就是西城了,天色已晚,還是休息一下吧。」蝶兒看向身邊的顏若舞,輕問道。雖白紗蒙面,但她眼神冷若寒冰,周遭隱隱散發著清冷的氣息,和控制不住的殺氣,不禁眼眸暗淡。
從來,她都喜怒不形于色,她從未見過這般失控的她,若此刻歐陽浩就在身前,恐怕她會不顧一切的殺了他泄憤吧。
顏若舞點點頭,不發一聲,拉住馬韁停在原地。
艷躍下馬背飛快上前,走進客棧,不一會就出來了,恭敬的看向顏若舞。
「宮主,已經打點好了,可以進去了。」
顏若舞躍下馬背,率先走進客棧,雖天色已暗,但客棧里人群還是不少,喧鬧鼎沸,熱火朝天的聊著些許事情,看到顏若舞一行人走進,都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驚詫的看向她們,客棧內霎時間一片寂靜。
若不是顏若舞周遭散發的冷氣讓人不寒而栗,而影艷二人冰冷的瞳孔殺氣畢露,那些人恐怕早就包圍上來了。
歐陽家族。
「少爺,不好了。」歐陽浩身邊的貼身隨從吳陽推門而進,臉色有些緊張的說道︰「袁小姐在房間內大發脾氣,嚷嚷著要自殺,您要不去看看吧。」
歐陽浩雙手撐著下巴,輕嘆一聲,眉頭緊皺,雙眸微微的暗淡,俊俏的臉頰顯得有些憔悴,微嘆一口氣站起身來,朝著外面擺擺手,道︰「快走。」
吳陽側過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歐陽浩大步走出的身影,他隨後而至。
看著歐陽浩的神情,他有些無奈,自從將袁小姐帶回來之後,少爺就沒有安心過一刻。
喜歡少爺的人那麼多,偏偏少爺誰都不喜歡,袁小姐雖然是個絕色的美人,但心卻不在少爺那,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
歐陽浩臉色鐵青,門口站著的兩個守衛見到歐陽浩來了,都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少爺好。」
「少爺好。」
吳陽看了看面色鐵青的歐陽浩,心底暗嘆,上前一步道︰「開門,少爺要進去。」
「是。」
「是,少爺請。」
守衛們似乎也感覺到歐陽浩的心情不太好,不敢耽誤,登時模出身上的鑰匙打開房門,側過身恭敬的站到一旁,歐陽浩大步走進。
看了眼已經進去的歐陽浩,守衛趕緊將手上的鑰匙呈上,低下聲道︰「袁小姐一直在里面砸東西,少爺這樣進去,會不會有危險。」
吳陽眉頭輕微,守衛的話再明顯不過了,少爺對袁小姐一往情深,這是整個歐陽家人盡皆知的事,倘若袁小姐真的對少爺做出什麼,恐怕……
擺擺手,吳陽將鑰匙拿在手心,細看把玩著,語氣微寒,道︰「少爺的事他自有定論,不可多言,你們下去吧,這里我來就行。」
「是是是,」守衛連忙點頭,哈著腰轉身一溜煙走出。
在歐陽家這種家族中做事,他們自然知道分寸,有些事知道就行,禍從口出這個道理他們是懂得。
吳陽抬起頭看向不遠處房門緊閉的房屋,眉頭緊皺,瞳孔里一片迷惘。
袁杏雨靠著牆壁緩緩坐下,清眸暗淡,長發凌亂,思緒開始冷靜下來。
在幽冥宮遇到歐陽浩的時候她就知道不妙。幽冥宮守衛森嚴,死亡深林更是劇毒無比,一般普通人都是進不了幽冥宮的,就算是武功絕頂想進幽冥宮又不驚動人也是絕無可能的,當初的楊家家主武功蓋世,剛進死亡深林也被毒氣纏身,生死一線,更何況是歐陽浩呢,唯一的可能就是歐陽浩被幽冥宮的人帶進來的。
而幽冥宮從不觸及武林之事,除了半個月前舞兒他們出過一次以外平常從未出宮,而那一次舞兒出宮貼身的只有蝶兒和絕殺姐妹,想扮作宮女侍女也是不可能的,除了那在半路上救回的一男一女再無外人,由此可見,那二人其中定有一人是歐陽浩。
能易容的連舞兒都沒看出來,又能這般有恃無恐的混進幽冥宮,對方的實力可見一般。
她剛想叫人就被歐陽浩捂住嘴巴,淡淡的迷藥串進鼻息之間,欲反抗卻渾身無力,正在這時絕殺姐妹璃推門進來了,她還未反應過來就被他打暈了,再醒來,卻是在馬車里,歐陽浩就在身邊,看到她醒來還一臉激動。
她忽地明白了怎麼回事,一氣之下和他大吵大鬧,迷藥的勁沒有完全退去,急火攻心,又昏厥了過去,再醒來,卻是在這里,門窗緊閉,守衛森嚴,她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自己身在何處。
想到璃,心里又是一陣不安,歐陽浩居然能帶著她逃出幽冥宮,定然還沒有驚動舞兒,那璃豈不是。
一想到這,她就滿心的怒火。一片好心,沒想到,卻是賊人的奸計。她憤怒之極又不敢輕易暴露出會武,無處發泄,見屋內擺設清雅,遂大發小姐脾氣,將屋內所有花瓶瓷器摔了個粉碎。
精疲力竭,袁杏雨無奈的斜靠在牆角大口喘著氣。視線看到檀木桌上,飯菜擺在那里,微微涼,但香氣卻縈繞不散,確實是她喜愛的飯菜。可是在這里,她卻無心去吃,不是害怕歐陽浩會下藥,只是她沒有那個胃口。
微嘆一口氣,環顧四周,心想︰「還是先恢復一點力氣吧,看看有沒有機能逃出去。」冷靜下來立刻盤腿而坐,閉上眼開始運功。
不消一會,外面就傳來腳步聲、說話聲。袁杏雨連忙收功,像先前一樣癱軟的倚在牆角,睜開眼,俏眉輕皺,心底厭惡不已,是歐陽浩來了。
袁杏雨輕輕揚起嘴角,狡黠的笑起來,精致的大眼飛快轉動著,或是和顏若舞待的時間長了,也將她的冷笑嘲諷學的繪聲繪色,看著前方,心底冷哼一聲,邪氣畢露。
暗道︰「真氣已經恢復了七成,這回,舞兒發現我不在應該也在趕來的路上了,先拖住歐陽浩,等舞兒過來了再一起收拾他。」
「咯吱」一聲,紫檀木門被悄然推開。
陽光盡泄,逆光而來的男子面容疲憊。黑袍翻滾,劍眉高挑,俏鼻薄唇,狹長的眼眸冷澈深邃,刀削般的臉頰面無表情,略顯蒼白,果然是歐陽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