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令在劉徹喝了些烈酒之後,便在模到暗器的位置開了一個小口,而後施下銀針封住了幾處血路,用刀尖細細剮出了嵌在肋骨上的彈頭,拈著一只帶圈扣的銀絲把它勾了出來。
手術之時,劉徹自始至終神色安寧,仿佛烈酒已經麻痹了他的知覺,眾人卻都知道陛下在隱忍,他涮涮而下的汗水已經在坐席上匯聚成流。幸好李少君是個制補藥的高手,他依據不同的時辰不間斷的送上湯藥,陸夢則負責把藥喂入劉徹口中。這是她第一次照顧男人,卻也沒有太多顧忌,和殿內眾人一樣,心思全在劉徹的康復上。
在大家的齊心努力下,劉徹安然挺過了剜骨之痛,氣色在靜臥休養了一個時辰後也漸漸恢復了些紅潤。坐起來之後,望著指甲大小的「暗器」,他輕輕一笑說︰「這顆銀珠可以為我子童做玫戒指!」
「哈哈哈哈!」眾人難抑心中的高興,都和月兌難的皇帝同聲笑起來。
「那才不是銀珠呢!那是一玫足以擊碎你身體的微型炸彈!」陸夢悶坐在角落,看著他們用最爽朗的笑聲慶祝勝利。
談論中,劉徹了解昨日殿中發生的騷亂,韓嫣便把刺客的離奇消失和江都王調兵來朝的事一一向他稟明了。
「陛下!」衛青低聲詢問︰「是否該把都城附近的守防軍調來護城?」
劉徹並未直接表態,啜了一口藥酒,用食指沾了些酒水,在面前的卷耳幾案上畫了一個留有豁口的小圈,又從豁口開始,依次在圈外點了幾點,看著衛青,問︰「衛大夫,你仔細看,它們如何變化?」
衛青盯著案上的酒水圖形看了一會兒,見點點印跡從豁口逐一消失,最後連酒水圈也不見了,遂顏綻開笑答道「小臣佩服陛下胸度大略!」
「這是什麼意思啊?要請那江都胖子喝酒嗎?」韓嫣一撩杉襟,俯身聞了聞案上的藥灑,「好酒啊!」
「酒則是酒,只是沒有人能看出它當中有藥!」衛青拍打他的背。「是啊,韓嫣不才,猜不出你和陛下葫蘆里的藥。我只知道,誰要是敢往陛下的酒葫蘆里下藥,我的劍就有‘酒’喝了。」
「呵呵,韓嫣,朕此番月兌險還真是多虧了你的劍!」劉徹終于諒解的了韓嫣的謊言,無論如何,他和皇後商討的初衷是救治自己,他仍感念他們的良苦用心。「還有他的金彈子!」衛青做了個彈指。「哪里,哪里!在衛大人面前,韓嫣不敢顯弄。」韓嫣輕輕一語自謙,目光瞥見了紅幔下有些委靡的陸夢,不由自主的說︰「況且,這首功應當是皇後娘娘的,是她分散了刺客的精力,韓嫣才有機會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