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穆研被雷雨驚醒,轉頭看了看鬧鐘,已是七點,慌忙起身穿衣,撐傘出門,邊走邊回憶著先去毛經理電話里講的。今晚將是他要去俱樂部上班的第一天,俱樂部原有兩名歌手,一個是雪凝,一個是白麗,原先的廖晨也是一個,但自從一年前的意外不能唱歌,他改為樂隊演奏,如今,樂隊尚未安排領導著,而白麗只听說也是胡董事長介紹進來的,其它不清楚。他也不想知道這麼多現在,只是想著這是一份能讓自己高薪的工作,並且是廖晨在胡總面前幫他推薦的。
走過巷口,穆研依然習慣性的抬頭看看貓頭鷹的位置,黑森的樹枝上似乎還有一雙犀利亮眼在看著雨中的他,雖然是雷雨交加,路上坑窪被車子濺起,但仍舊行色匆匆的身影交錯而過,黃燈下照耀的斜雨分外妖嬈詭異,注定這是一個不平凡的夜晚。
站在俱樂部門口,穆研停住了腳步,感覺有點什麼不對勁,今晚的俱樂部比平時見到的更加熱鬧,似乎雨越大人越多了。正想著什麼,穆研看到車場方向一男一女撐著傘走來,女的好熟悉……雪凝?她不是今晚不登台嗎?更讓穆研詫異的是她旁邊的男人居然是胡斌,一定是看錯了,穆研這樣想著,可是,他們已經來到了他面前︰「你好啊,我們的新牌主推歌手,穆研?」胡斌調侃式的和穆研客氣招呼。
穆研沒有搭理他,只是死死的望著雪凝,心里的怒火似乎要噴涌而出,但還是壓制了問︰
「雪凝,你,你怎麼和他走一起?」雪凝沒有回答,曾經純如水,溫如玉的臉龐今天感覺很魅惑,停了一下。
雪凝露出鄙夷的笑容︰「穆研,你還不快進去準備登台啊,要知道這可是你的金飯碗,懈怠不得的!」穆研竭力的用搜尋的目光沒能得到期待的答案。胡斌摟著雪凝的肩膀得意搶過話題︰
「穆研,你還不知道啊?雪凝昨天剛剛答應了做我的女朋友,哈哈,我可真是太高興了,快進去表演給我們看看吧,我們今天可是來給你首次登台捧場滴!」第一次徹底的厭惡胡斌的那對既色且邪的眼楮。
穆研激動的上前拉著雪凝的手臂
「雪凝,過來,別和他一起走,他不配!你忘了……」
「放手!你是什麼人,給你面子當朋友就敢對我動手動腳?你配?你有什麼?你有車嗎,你有別墅給我住嗎?你個鄉下窮小子!」雪凝突然大聲的申斥穆研。
這讓他有點始料不及,字字刺得他痛苦的啞口無言。穆研正欲再拉雪凝,胡斌旁邊的兩個手下擋上來推倒了穆研
「嘿嘿,穆研,別惹毛我,這可是我的地盤,想在這混,就給我放聰明點!乖乖的掙我賞給你的這幾個錢!走,雪凝」說完,胡斌惡狠狠的瞪了眼穆研,拉著雪凝進了俱樂部。
人群中有人扶起了雨中的穆研,在周圍的‘貴人’指手畫腳中,穆研頓感羞辱不堪,這傾盆大雨也無法洗清他的羞愧感,這現實的打壓讓他想逃避。穆研站在雷雨中,想起和廖晨雪凝飆車玩耍的日子,想起那次,雪凝拉著他的手,說的話︰穆研,我希望你一直在我身邊就好……就因為這句簡單的話,不曾敞開心扉的穆研開始為雪凝沉淪……況且,昨天雪凝還電話給他,感性的說著彼此的心意。
你配?你有什麼?一聲雷擊讓穆研再次听到了剛才雪凝的話,是啊,我有什麼,我什麼都還沒有啊,這所謂的金飯碗說不定也是人家可憐賞賜給我的。我有的只是一個貧窮的家庭需要我負擔。
「穆研,你怎麼在這里啊,快進來啊,都什麼時間了,」俱樂部的毛經理這時從里面出來,把濕漉漉的穆研從側門拉進了更衣間。「穆研,你這是怎麼了,剛剛雪凝告訴我你來了,卻在門口不進來,上午胡總還電話給我,說要我關照你下,讓你好好發展呢。」穆研平靜的任由毛經理擺布換衣服。
「你說話啊,穆研,今晚你要登台的,之前我听廖晨夸過你……」一直在嘰里呱啦的毛經理見他沒說話,停住了,轉過話題︰
「穆研,剛才的事情我都听說了,其實,胡少什麼人,你應該也知道了,別正面和他對著干,他可不是善茬。這里的事情,誰也說不清的」
穆研听他這麼說突然回過了神情「雪凝和他一起,你說是不是真的?」
「真真假假,誰知道呀,而且,有個秘密,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秘密?」
「雪凝其實已經被胡總認為養女了……」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為什麼」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這俱樂部意義非凡,以後你會知道的,算了,不說了,穆研,其實我知道你怎麼想,前些日子看到你們在俱樂部的情景,其實很多事情,我也不怎麼了解,你能進來唱歌不容易,雖然我們這里是夜場所,但你想,只要你努力了,就能有一番天下,這里可以成就屬于夜者的天下。而錢能幫你實現很多東西,不是嗎?」毛經理安慰著穆研說。穆研心緒雜亂,沒作聲。
「你休息會,等會該你登台我叫你,記住,要較勁,需要自己強大了,這里,未必不是一個開始!」說完,他出去了。
環顧這個比他租屋還大兩倍的更衣間,圓燈圍繞,絢彩奪目的各式舞服,雖然已經身穿西裝革履,鏡中的自己還是感覺狼狽。牆上貼有雪凝,廖晨等人的海報。穆研看著他們想起這些日子的種種。感覺這一個月的變化好大,以前自己認為,此生也許就是一個普通公民,顧好家三餐溫飽,應該差不多了。所謂的鴻鵠之志,可能不知何年何月可以實現,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卻是來的有點讓他痛徹心扉。穆研有些心怯,這里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現實要作為,阿諛我詐,強弱對決,難道真的要不顧一切嗎?可對于已經有作為的雪凝,她這麼做是為什麼,絕不相信,她會為了感情和那個惡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