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蝶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她沒有听錯,把她從閻王爺手里搶下的人正是四皇子楚雲浩。
兀自忖思,他堂堂一個皇子,竟會為了一個丫頭,出手傷人,插足大臣的家務事,絕非像那些長舌婦人口中的男歡女愛那麼簡單。應該是與宮中走穴之事有關。看來四皇子已經模清了她的身份。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臉色越發的蒼白。蝶漪心道,她已經被卷入了這場驚濤駭浪之中,恐怕再也難以月兌身。
「蝶兒,你醒了。」耳邊傳來母親柴雨薇略帶嘶啞的聲音,只瞧她雙目紅腫,滿眼血絲,不知哭了幾次,又幾夜未眠。
蝶漪挨了板子,自然起身不得,只得躺著。見母親將濃稠的蛋湯一勺勺送到嘴邊。昏睡了三天三夜,月復中早已是空空如也。昏迷期間雖是滴米未進,但卻毫無胃口。卻又不忍母親掛心,只得硬著頭皮咽了兩口。
「娘,女兒不孝,讓您老受累了。」從蝶漪干裂的嘴唇,虛弱地飄出。
「蝶兒,難道不怪娘?」母親柴雨薇喊著淚水。
蝶漪搖了搖頭笑道︰「怪您袒護女兒嗎?」
母親柴雨薇微微一笑,竟然掉下淚來。
蝶漪伸出手,替母親抹淚,縴細的手被母親柴雨薇雙手攥住,貼在臉上不停地上下摩挲。
那幾個痛施毒手的小廝,已經很久沒有在將軍府出現了,她暗自好笑,竟然有人提前幫她出了這口惡氣。想必定是爹爹的意思。
可是當蝶漪問起母親的時候,卻是石安曼的主意。蝶漪心里不禁感嘆,怪不得這個石安曼在父親眼中始終保持著賢淑得體的形象。
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蝶漪握著母親的手不禁微微的顫動。心里不禁感嘆,這個石安曼果真不簡單。在她養傷的那段日子里,這石安曼的表現竟是比之自己的母親柴雨薇更加的殷勤備至。看來四皇子人雖然早走了,但其余威尚在。
每次瞧到石安曼假惺惺地噓寒問暖,蝶漪的胃里就直泛酸水。不知道是該感激這四皇子,還是該向他討個說法。
盡管瞧著石安曼的臉就想嘔吐,但卻還得笑臉相迎,和顏相陪,歡聲相送。畢竟同在一個屋檐下,低頭不見抬頭見。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她柳蝶漪可不想給母親找麻煩。
宮中走穴的風頭不再那麼緊了,畢竟是宮闈丑事,不便張揚。那柔妃到死不過頂了個病死之名,卻終究不被葬在皇陵之中。可見任是君王如何寵愛的女人,也不過如此。後宮佳麗三千,那個嬌弱柔美的女子很快被新的鶯鶯燕燕所取代。
在家里將養了近兩個月,傷口才慢慢約合。經歷此事,家中自然沒人再去禁蝶漪的足。蝶漪剛能勉強起身,便想去外面走走。心性使然,自由,對她這個帶著現代記憶的人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樂兒對蝶漪挨打之事一直深深自責,連看蝶漪的眼神都帶了三分愧疚,始終不敢正視。
蝶漪曾打趣她「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如此畏手畏腳,扭扭捏捏跟個娘們似的。」樂兒嘟著嘴回道「我就是個娘們。」然後兩人同時撲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