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與晝無異。只是寒氣逼人,令人膽顫。
安秋姚端坐在小桌旁,明明知道柳蝶漪已然進屋,卻恍若無聞,理都不理。與先前的惶恐大相徑庭。
「姐姐,怕是走錯房間了吧。」柳蝶漪克制著情緒,說了一句。
安秋姚回眸打量著柳蝶漪,雖然兀自帶笑,但很難掩飾眼底的那抹怒火,或許,她堂堂丞相千金,從小到大都沒被人打過,更遑論被人掐過脖子,這個梁子算是結下了,估計還是鋼筋水泥的。「妹妹,看不出,我在等你嗎?」
柳蝶漪冷哼一聲,道︰「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安秋姚冷笑道︰「妹妹,果真是個大忙人啊!宮里封王的皇子讓妹妹很辛苦吧?」她起身一邊圍著柳蝶漪轉悠,一邊用嫉妒和憤恨地目光上下打量著柳蝶漪。
柳蝶漪不屑地說道︰「姐姐是在醋壇子里泡大的吧?」
笑容倏然從安秋姚的臉上消散,她將一張寫滿怒火和憤恨的臉,貼近柳蝶漪的臉前,恨恨道︰「你不要太過囂張!」
柳蝶漪橫了她一眼,微微抬手,嚇得安秋姚連連後退,花容月貌頓時失色不少。心下只覺得好笑,便存心再逗逗這個狐假虎威的紙狐狸,便道︰「我敢在眾人面前打你一次,難道在這只有我和姐姐的小屋,就會怕了你不成?你就不怕我再打你一次?」說著,便晃了晃拳頭,笑得很有威懾力。
安秋姚貼著牆面一點點挪向門口,嘴里道︰「你……你以為我怕了你不成?!」
「姐姐,底氣好像明顯不足啊?」柳蝶漪打趣道,一副全然不掛心的表情。「妹妹,倒很是奇怪,為什麼姐姐挨了妹妹的拳頭,竟還敢獨身一人出現在我的房間?該不會是又自虐傾向?」
安秋姚目光閃爍,道︰「我……我……」
「哈哈哈——」柳蝶漪突然大笑起來,笑得安秋姚毛骨悚然,她接下安秋姚沒說完的話語道︰「姐姐,是在奇怪為什麼我還沒有倒下是不是?」
听完這話,安秋姚當下面如死灰,渾身抖得像個篩子。「妹妹,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妹妹,我可是相國千金啊!要是死在妹妹的閨房里,也會影響妹妹的前程不是?妹妹可是要當太子妃的人,就算不憐惜我的命,也該為自己打算是不是?」
「夠了!滾!我不想再見到你!」柳蝶漪伸手指向門外,大聲地嘶吼,怒意滿身。
安秋姚早已嚇得丟了三魂六魄,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出了這個大門。
直到安秋姚如喪家之犬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柳蝶漪眼神渙散,轟然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