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暗沉的天空壓的很低,肆虐的寒風預示著一場暴風雪的來臨。
郝梅若坐在窗台上,雙目無神地望著窗外。
這里是十六樓,從這往下看去,雖說不上馬路如帶、車輛如火柴盒,卻也夠渺小的。梅若想,如果從這跳下去,應該會粉身碎骨吧。
當然,她是絕不會跳的。並非她對這個世界還有多少留戀,也不是怕死的太難看,而是,她不想給韓篤帶來麻煩,更不想,遂那個人的願。
不過,她該離開這了。
這是一套色澤明快、風格簡約的新房。曾經,她以為自己終于有了溫暖的家,甚至,就在幾天前,她和他還那麼親密、幸福……
想到親密這個詞,還有這屋里、甚至這窗台上上演過的火熱畫面,梅若本就蒼白的唇開始打顫。她痛苦地捧著腦袋,用力晃著,想把腦子里的一切統統甩出去。
好一會,她按著胸口,對自己說︰只要她離開,只要那個秘密不被公開,一切還能挽回。
這麼想著,她站起身,腳步虛浮地往衣櫃走去。
她搬來這的時間不長,衣物不多,所以很快就整理好了。只一件行李箱。
再次留戀地把這個家看了一遍,她拖著箱子往外走,剛來到客廳,就听門鎖‘ 擦’了一聲,伴隨著冷風灌入,她想逃開的那個人出現在門口。
「你中午去哪了?!」
看見梅若,韓篤劈頭蓋臉地問道,然後才注意到她手里拖著的行李箱,原本疲倦的眼神頓時冷冽起來。
梅若的心一抖,手里的拉桿一滑,行李箱‘啪’地落地。
他怎麼會回來?她以為,短時間之內他都不會來這……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梅若抬眼瞄了門口的人一眼,很快又錯開目光。她突然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不單是懼怕,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糾結。
曾經,他是她最依戀的人。別人都覺得他冷酷凌厲,她卻覺得他像太陽,強大而溫暖。可此時此刻,她只想逃開他,逃的遠遠的,再也不相見!
「我想……搬回學校。」
她艱難地開口,嗓音干啞。
韓篤的臉黑將下來,不比窗外的天遜色。他一步步走近梅若,逼得她步步倒退,直到抵在單人沙發的靠背上。
「搬回學校?你問過我嗎?」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然後愕然察覺到︰她全身都在打顫。他想起昨晚的事來。當時,她也是這樣,臉色慘白地在他身下發抖。
心底閃過一絲悔意,臉上依舊陰沉,「搬回學校,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梅若低著頭,死咬著唇,好一會才說︰「……我知道。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纏著你。」
話一落音,下頜被鐵鉗般的大手抬起,毫不憐惜地,她被迫對上那雙曾經讓她迷醉的眼楮。
說出剛才那句話的時候,梅若就覺得心已經死了。先前的恐懼一掃而光,她定定地看著他,面如死灰地說︰「韓……」
‘哥哥’二字怎麼都說不出口。她的臉頰被捏的變形,有點滑稽,說話也很費勁,「我們……分手吧。」
韓篤震在那,許久沒動,也沒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反應,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到了這一步,分手似乎是他們唯一的、也是最理智的結局。他這兩天最糾結的,不就是該不該和她解除婚約嗎?
可現在,從她口中听到這話,他的心,突然被掏空了。
他突然俯下臉,攫住她的唇。短暫的驚悸過後,回過神的梅若像瘋了一樣掙扎起來。
「不要!」
掙不出他的胳膊,梅若雙手抵在他胸前,極力扭開頭。
這樣的抵拒,是不曾有過的。即便他昨晚那樣對她,她都默默地受著。
韓篤的動作頓住,臉停在她耳畔。這樣的姿勢,讓他看清了她脖頸上滿布的暗痕。白皙的肌膚,暗褐的咬痕,對比那麼鮮明。
那都是他的‘杰作’。
就在他怔愣的空當,梅若突然推開他,往門口跑去。此刻,她只想跑出這間屋子,壓根忘了以前他教她防身術時說的話。
「……如果對方比你強大太多,不要輕易反抗。因為,在實力相差懸殊的情況下,所謂的防身技能根本沒用!」
果然,她沒跑兩步,就被韓篤拽了回來。
看著他血紅的雙眼,以及他壓上來的臉,梅若感覺心跳突然停止了,心口的窒痛,像病毒一般迅速擴散,呼吸愈漸困難的同時,眼前開始變得模糊。
她和他,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意識陷入黑暗之前,梅若想起去年暑假的那個午後。似乎,就是從那個午後開始,一切便不可逆轉地朝現在的局勢發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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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一章楔子,算是內容預告吧,嘿嘿~~~~這本書中間有點小虐,總體還是輕喜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