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冷崢又要走,楊雨遲連忙跑到他前面,張開倆胳膊,老鷹捉小雞似的攔住他︰「哎呀,哎呀,不是不是,是我說話的方式不對。總之這個事很重要,是生命攸關的大事,你總有一天是要當醫生的,當了醫生就是要挽救生命的,對不對?現在只是讓你提前履行一下醫生的職責,好不好?」
「究竟是什麼事,你半天說出來了嗎?有你這麼瞎耽誤時間的嗎?」冷崢被楊雨遲說得雲里霧里的,極不耐煩地看看手表。人家是要做醫生的,要盡量避免時間陷阱。
楊雨遲斜一眼冷崢那不耐煩的冷臉,嘆了口氣,很沉重地說︰「她出了車禍,昏迷了30多個小時,今天中午才清醒過來,情況不容樂觀,大夫說還沒真正月兌離危險,要下病危通知,可她身邊連一個親屬也沒有,病危通知往哪里下?下給誰?她一年前失去了父母,也是車禍,現在只有一個哥哥,在南方,好像很忙,只來過醫院一次,交了一大筆錢給她請了個特護,之後就沒影兒了,現在找也找不到他,打電話也不接。」
「哦,這我也听說了,就是護理學院的那個董白?」冷崢目光略略柔和了些。
「是她。她今天醒過來,見了我第一句話就是‘雨遲,幫幫我,告訴醫生,放棄治療吧。’她說她感覺就跟煉獄似的,她已無法忍受下去了。我提起了你,她搖搖頭,什麼也沒說。我看她也好像真的堅持不住了。」
楊雨遲沉默下來,不再往下說了。她兩眼望著遠處,神情很是淒涼。
片刻之後,楊雨遲轉過臉來凝視著冷崢的眼楮深沉地說︰「我想,現在唯一可以讓她有耐力堅持下去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我?我能做什麼呢?」冷崢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
「你能做什麼?」楊雨遲火了,「這還用問?你裝什麼呀?她喜歡你!不是一般的喜歡!現在,你要做的很簡單,你只去對她說一句話,讓她好好配合治療就好了。」
「說什麼?」
「說讓她好好堅持,等她畢業了,你就娶她,跟她結婚。」
「啊?這?」冷崢被嚇到了,「這有用嗎?」
楊雨遲泄氣了,看得出,這冷家伙是一點也不願意去。
「有用沒用你試試呀?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楊雨遲又一股火冒上來了。
冷崢不說話地望著遠處沉默不語,如同泥塑木雕一般。
「很為難嗎?不就一句話的事嗎?在你,沒什麼,費點唾沫,在她,一定會勝過靈丹妙藥,一定會把她挽救下來的。她真的很好,人也好,心也好。」楊雨遲竭力試圖說服這個冷家伙。
可讓她更泄氣的是,冷崢卻回頭冷冷地說了這一句︰「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我不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