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今日之董白的行為言辭愈來愈越出規規矩矩的平日之董白。她像藤蘿纏著大樹一般纏著冷崢,她鼻孔里的氣息吹到冷崢胸膛里,冷崢感到頭皮一陣發麻,血液急速賁張。
「董白,你醉了,不要這樣。」冷崢努力將注意力旁牽于窗外。
董白是美麗的,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董白眼里的光芒更加熾熱了︰「我可能是醉了,但我沒糊涂。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難道不能跟你結婚就不能愛你了嗎?你相當殺害我的感情的凶手嗎?你就不能讓我愛一次你嗎?我也不想結什麼婚了,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能愛我一次,就一次,可以嗎?」她的眼楮清澈明亮,充滿渴盼。
那是怎樣一種讓人心旌搖蕩的楚楚可憐神態啊。
一個女孩子話說得如此淺白,傻瓜也會懂得的。冷崢不是鐵漢,他听見心在胸膛里跳得厲害,感到血液在血管里迅猛地激流,一個難以抵御的誘惑在向他招手,釋放著鬼魅般的香氣,冷崢差點就伸過手去迎接它,但剎那間,他清醒了,他遏制住了這可怕的沖動,遏制著將要揚波泛濫的心海,閉上了眼楮,靜靜地抱著她在懷中,保持著一個靜立不動的姿態。漸漸地,那急跳的心歸于平靜,一片澄明。
一念清淨,烈焰化紅蓮。
有頃,冷崢張開眼楮,頓覺屋子里明亮了許多,世界純淨了許多。他輕聲說︰「董白,你要愛惜自己。」
冷崢的毅力著實了得啊。
不知過了多久,哭泣不止的董白伏在冷崢的胸膛里听著他平穩的心跳聲沉沉地睡了。冷崢抱起她走到她的房間里,把她輕輕放倒在床上,替她月兌了鞋子,枕上枕頭,蓋上毛巾被。
冷崢擰了一把熱毛巾,把它敷在董白因流淚而發紅發腫的眼楮上,敷了一會兒,取下毛巾,給董白蓋好被子。人睡著了最怕著涼。然後,他悄悄地開門準備走。
「冷崢,你等等。」董白突然在身後說話了。
「你醒了?睡得挺淺的呀。」冷崢有些詫異地回頭望著董白。
「我根本沒睡。冷崢,你,」董白說到這兒不說了,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我真的沒看錯人,你,你是君子。」
冷崢不自然地笑了︰「別寒磣我了。」
「是在寒磣你!」話里明顯帶著氣。
冷崢站在那里,不知該說什麼了,只呆呆地望著董白。
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對望著。良久。
冷崢首先打破岑寂說︰「我得走了,還有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