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下了車,周圍一片荒涼,有點像古戰場。楊雨遲把背包甩在肩上,拉起董白的手,沮喪地說︰「走吧,前面有個路口,咱倆到那兒去等,或許還有車過來。」
「我感覺我這次相親也要泡湯了,你看看,這破車,我從上學到現在,它就從來沒有半道上壞過,可今天它偏偏就壞了。」
「別擔心,如果真是你的,他就是你的;好事多磨難,或許你的姻緣就在這兒,就在這次。」董白安慰她。
「先別管姻緣了,我擔心的是,到我們村子里可就這一趟車,咱倆今天可能要露宿荒山了。」
「沒狼吃我們吧?」
「那倒沒有。」
「那我就不怕,只要活著就好,睡哪兒都一樣。」董白盡量讓楊雨遲少一點不自在。
楊雨遲笑了︰「呵呵,咱倆志同道合啊。」她牽著董白的手爬上的黃土山坡,指著滿眼荒涼的山景說︰「看看,這地方,嚇人吧?」
「嗯,荒涼。」
「還好,這兒有兔子,有野兔,我記得有人說,養活不了一只兔子的田野必是貧瘠無比的。看來這兒也不算太貧瘠啊。」
說到兔子,愛美食的楊雨遲只能聯想到「吃」,想到「吃」,她就陶醉了︰「我媽做的兔子肉啊,聞著特別竄,就是吃不著,饞得我呀……」
「怎麼吃不著?」
「我媽不讓我吃,說吃了兔子肉,以後生個三瓣嘴。」
董白笑了︰為了將來的孩子,愛吃的楊雨遲終于管住嘴巴了。
不料楊雨遲卻接著說︰「我才不信呢,第二天偷偷跑到山里和表哥拿自制的土槍,一打一個準,野外烤著吃,別提多香了。」
「偷吃貓,病不改,割了鼻子更厲害……」董白拿兒歌打趣她。
「沒辦法,最愛美食,就這點愛好。——你知道這里適合做什麼嗎?」楊雨遲轉過臉來問董白,強勁的山風吹得她的頭發上下飛揚。
董白搖搖頭。
「拍電影啊,拍鬼子進村,根本不用道具,順手拈來,你看,這多像鬼子掃蕩後的村莊,鬼子也不會掃蕩這麼干淨的,最起碼得留幾個花姑娘,可這兒,沒一個年輕人,全剩下老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