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遲唱著歌兒出去,走在花園邊,忽然听見牆的另一邊也有人在唱歌︰「上前線,撇干飯,雲南廣州轉,回來幾十萬,殺頭也情願……」
嘿嘿,這誰呀?她好奇心大起,快步走過去,踮起腳從牆頭望過去,見幾個小伙子唱著這歌兒,拖著一個人,往園子的西邊走去。
楊雨遲從小愛看熱鬧,也就由著腳跟了過去,但沒有跟進,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隔著一道牆,屏息靜氣,從漏窗望過去。
董白隨後走了來,問楊雨遲︰「看什麼呢?」
「噓——」楊雨遲回過頭來,指頭放在嘴上,示意她安靜。
董白循著楊雨遲的目光,看見那個被拖著的男子,被粗魯地丟到一個貌似很儒雅的中年人面前,他哆哆嗦嗦地跪爬到中年男子面前,渾身顫抖不住,乞求饒恕。他的年齡不大,大概就是二十歲左右的樣子。
儒雅的中年男人對他說︰「他來了,你問他吧,壞了規矩,該怎麼處理?」
林雪松快步走過來,後面跟著一個人,他將那男的扶起來,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麼,那男子不住地點頭,他轉過臉來對中年男子說︰「黎叔,小孩子,不懂事,放他回去。」
那個被稱作黎叔的人轉過臉來,一臉肅殺,卻又是一臉的笑容︰「小子,看來你真是不懂你爸的規矩,不是放不放他的問題,他走了,我們的日子可就沒那麼好過了。」
「黎叔,您饒了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就當啞巴……」那男孩更加驚惶地哀求著。
「好吧,以後你就不亂說話了。」
一聲奇怪的響聲,那男的應聲倒下。
董白心底啊了一聲,猛地轉過身,雙手捂住了眼楮,面色慘白。楊雨遲卻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看,她看到那男的身下漸漸地流出了鮮血,倒吸一口冷氣。
「你!他家里就這一個兒子!你讓他的媽媽怎麼是好?」林雪松臉色鐵青。
「呵呵,小子,你不知這一行的艱險,你可憐他,誰可憐我們呢?我跟了你爸七八年,知道該怎麼做!」黎叔冷漠地揮揮手,招呼身邊的人將那人抬走,瞪一眼林雪松,大步走了。
「我受夠了!」林雪松轉身將拳頭狠狠地砸在竹椅旁邊的石桌上。
董白幾乎嚇休克了,心在胸膛里打鼓一樣地響—— , , ……就好像拿听診器听心音時听到的可怕聲音。她從來沒有經見過如此暴力血腥的場面。楊雨遲雖然也嚇得真魂要出竅,但相比于董白,倒還比較鎮定,大氣不敢出,攜著董白發抖的手,輕手輕腳地開溜。